公司大门被推开,陆长风和孟希一前一后走进来,原本还喧闹的房间顿时死寂一片,恰似一鸟入林,百鸟压音。
陆长风撇了撇嘴,将纸袋扔到众人面前,伸了个懒腰道:
“谁现在喊三声师叔好,这些钱就归谁了。”
无一人应声。
孟希走到文叔身边,轻声问好。
文叔冲他点点头,微笑着眨了眨眼。
苦笑着摇了摇头,孟希高声喊道:
“彪子,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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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彪子几人还是以孟希为基准列成一排,对着陆长风缓缓弯腰一躬:“师叔……”
“小一辈儿还是很懂礼数嘛!”
陆长风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却猛地跳到一旁:
“差点儿上当……为了二十万你们简直不择手段!”
“坐好别动,”文叔笑道,“才叫了一声,还差两声呢。”
“小崽子们一字排开三鞠躬,配上一首哀乐,”陆长风佯怒道,“如果我再仰面躺下,是不是更应景?”
也许是岁月的磨砺,当初那个奉行严师出高徒、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师叔,在多年不见后竟然性情大变,让少年阴影犹在的彪子几人长出了一口气,气氛也开始热闹起来。
“师叔,这样就对了嘛,有说有笑的,多好!”彪子大咧咧地走到陆长风身边,伸出胳膊搭向他的肩膀。
谁知伸过去的手刚刚碰到肩头,便听一声惨叫,彪子噔噔后退两步,翻过手掌,掌心中央一滴米粒似的血珠还在不断变大,用力甩了甩,彪子愤怒的喊声里夹杂着丝丝恐惧:
“都多大岁数了,咋还像个刺猬似的浑身都是刺儿!”
陆长风撇撇嘴:“就得让你们这些个没大没小的东西长长记性。”
“都别闹了,”文叔示意大家安静,转头看向陆长风,“和预想的一样?”
陆长风点头:“差不多,现在要看晚上会传来什么样的消息,那时就能证明孟希的判断是对是错。”
“文叔、长风师叔,”孟希上前笑道,“晚上的事儿晚上再说,已经定好了饭店,我们哥几个给您二老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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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下坠的夕阳,把西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玫瑰般的深红色,倦飞的鸟儿开始归巢,就像结束了一天工作,着急回家的人们。
文叔、陆长风和孟希等人却没有回家的意思,仍然守在运输公司内,随时准备应对意料之外的变化。
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时间来到七点一刻,陆长风向孟希伸出大拇指:
“虽然那个消息还没到,但我看已经不需要了,小希判断得没错!”
话音刚落,孟希的手机“叮”一声响,屏幕上弹出几人苦苦等待的信息:
——阿飞和老成刚才被叫走了,不知道他们去干啥,但两人都穿着厚衣服和运动鞋,还说很晚才能回来。
陆长风看了一眼,习惯性地又撇了撇嘴:
“我还以为他们有啥好办法出城呢,敢情这是要硬生生地靠两条腿走出去啊!”
“这个应该是他们能想到的、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了,”孟希道,“再等几个小时,如果黑田还不来电话,那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要去卫海。”
“不用等了,”文叔在一旁摇头道,“肯定是去卫海。”
虽然忠勇可嘉,但在动脑子这方面,彪子是天生的短板,以往别人在研究方案时他基本都在打瞌睡,现在几人的讨论听得他更是满头雾水,不过有个事儿却引起了他的兴趣,找了个机会向孟希问道:
“刚才是谁给你发的信息?”
“小猴子啊,”孟希颇感无奈,“这几天咱们一起研究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睡觉。”
“我又插不上话……”猛然看到陆长风不善的眼神,彪子连忙改口,“没有,没睡着,就是……就是没太听懂,你再说说,是咋回事呗。”
“那咱们就从头说起,”孟希决定给彪子上上课,“见阿飞时,我为什么要让你故意学结巴说话,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