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江知州庞如海几乎是从马上连滚带爬下来的。
他看都不敢多看拓跋赤一眼,直奔杏杏:“郡主……”
庞如海擦着冷汗:“下官来晚了,您,您没事就好!这天杀的贼子,竟敢刺杀郡主!好在郡主洪福齐天,化险为夷,不然,不然下官真的都不知道怎么跟圣上交代了。”
杏杏似笑非笑的看向庞如海:“庞知州确实要好好考虑下,怎么跟陛下交代。”
这话听得庞如海心下重重一跳:“……郡主……”
杏杏却是没再往下说,只道:“这次刺杀,伤者众多,我虽说紧急处理了下,但终究不是法子。先把人送回城,我们再慢慢算今天的帐。”
庞如海只能作揖应是。
走之前,杏杏去找了喻永桂,悄悄道:“四哥,让你的人看好那个拓跋赤,我怕他自戕。”
喻永桂方才被卿霜拉了拉小手慰问了下,先前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已经满血复活,这会儿得意的正像一个开屏的孔雀。
听到妹妹这般嘱咐,喻永桂胸膛拍得震天响:“放心,你忘了你四哥是干什么的了?让人死不了,可是我们的专业拿手绝活。”
杏杏有些奇怪的看向喻永桂。
喻永桂被杏杏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杏杏,怎么了?”
杏杏斟酌了下:“四哥,你好像很高兴啊?我听着你这声音,怎么喜气洋洋的,好像要飞到天上去了?”
喻永桂被妹妹指出,非但没脸红,反而还越发得意的挺了挺胸膛,意味深长道:“妹啊,你还小,你不懂。”
杏杏倒也没刨根问底,她耸了耸肩,好吧。
危时宴走过来,低声同杏杏说了句什么。
杏杏眉眼都带着笑,轻轻回了句什么,两人一道肩并肩走了。
喻永桂眉头一皱,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妹,不会很快就会懂了吧?!
……
等到了庵江城,伤者都安顿妥当,其余人,则是都到了知州衙门。
庞如海这一路都在提心吊胆,他倒是有心想给拓跋赤传递消息,让他赶紧“畏罪自尽”,别连累他们,可看守拓跋赤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一个个滑不溜秋的,愣是没让他找到跟拓跋赤打照面的机会。
庞如海那叫一个抓心挠肺。
罗氏也是心急如焚,从后衙进来,悄悄的打量着这衙门里的人,愣是没找着她儿子。
罗氏差点没站稳,那天杀的拓跋赤,不会把她儿子给杀了吧?!
罗氏顾不上什么,快步从后衙出来,心急如焚:“康儿呢?我康儿呢?”
她一边问,一边梭巡,最后眼神落在人群中脸白如纸,战战兢兢站着的罗轻柔脸上。
罗轻柔却是脸更白了,低下了头。
罗氏显然误会了,瞬间天旋地转,若非庞如海赶紧出手搀扶,罗氏定然已经摔倒了。
杏杏安安稳稳的坐在庞如海让人搬过来的椅子里,闻言一挑眉:“罗夫人别着急,令公子在这儿。”
杏杏拍了拍手,侍卫把已经解绑,但依旧昏迷不醒的庞金康给拖了上来——是真的用拖的。
罗氏先是心中一松,但见着福绥郡主的侍卫竟是用“拖”的,又怒目而视。
可她很快又发现庞金康状态不对,虽说脸色还算红润,不像是死的,但,怎么又是晕着的?
罗氏挣脱了庞如海的手,扑了上去:“康儿!康儿你这是怎么了?!”
杏杏温柔一笑,道:“知州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令公子对我图谋不轨,让我喂了些迷药,晕了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