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草!”
身后不和谐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李文溪的发挥,她抬手把兜帽帽檐下拉,露出绷带缠绕下的双眼,注视着艾丽卡,一边走近一边说道:“我们并没有仇怨,各为其职罢了。我恰好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情,也有一些问题需要你的解答。我知道,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所想要的,现在,你愿意和我聊一聊吗?”
艾丽卡的表情随着她的话语慢慢变得复杂,防备少了些,剑也放下来了,眼神里透着股阴沉和颓废。
李文溪眼珠一转,迅速地再接再厉:“你要知道,艾丽卡,船队并不是属于你叔叔的,而隶属于整个拉古交易行。你叔叔似乎已经忘记了谁才是那个真正的主人。而你呢,你也要和他一样吗?”
说完,停顿间李文溪一抬眼,看见了不远处一群聚集在舱房外望着这边的水手打扮的NPC,脑中回想起艾丽卡刚才直接提剑跳出来怒喝迎战的行为,判断——她很在意这条船,也在意她的船员。
因此在她刚才破坏船体和伤害船员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出来想要保护她的船。
“我知道你的事,艾丽卡。”李文溪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暗示:“约里死了,船队总要有新主人。艾丽卡,你要是愿意帮助我,那我当然也会为你提供我的帮助。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哈。”艾丽卡嘴角挑出了一个冷笑,但她紧接着转过了身,扔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下一句:“跟我来。”
第173章Chapter173
不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这是此时此刻印在红烧酸菜鱼和沉水脑子里的深深的迷茫。
我错过了哪一步?
这种感觉就像在高数课上,只是稍微走了个神,后面的东西就变成了字拆开都认识合起来一点读不懂的模样了。
他俩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懵逼。
艾丽卡把李文溪领进了一间开着两扇比门都宽敞的窗户的大房间,随手把剑丢在桌上,厌倦地垂着眼睛:“说吧,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哎,爽快。李文溪就喜欢和这种比较直线思维的角色打交道。
她笑了笑,忽然伸手解下了脸上的布条,露出底下那张经过这两天虽然有所好转,但依旧斑驳着猩红裂隙的面孔。
这些裂口遍布在她瓷白的皮肤上就如雪地上崩裂的岩浆一样醒目,触目惊心。
艾丽卡瞳孔一缩。
“我没有骗你,艾丽卡。”李文溪望着她——她的眼神在需要的时候真的可以很真诚,“看吧,这就是我所遭遇的。我确实是一名冒险者,原本并不为谁做事。我跟你说的那些,关于我得罪了一位邪恶的法师,成了这幅样子,这些事都是真的。我得到了老霍尔的帮助,而作为代价和报酬,我替他做一件事。你知道的,艾丽卡,我们冒险者的规矩,有恩必报,有诺必行。除了我无法言说的部分,我没有骗过你任何一个字,艾丽卡,我欣赏你,也是真心与你交朋友的。只可惜,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只是一段无果的友谊。”
刚跟着走进来的红烧酸菜鱼:?
沉水:?
两人叹为观止地望着李文溪的背影:不是,你在说些什么东西,你的良心难道一点都不会痛吗??
主要从认识她以来,他俩印象里李文溪话是挺少的,就是那种标准的人狠话不多人拽脾气差的酷姐,还从没见过她这一面——哦,感情您不是生性不爱说话,也不是有什么沟通障碍,看这需要的时候态度多好多会说啊!
关于他俩在想什么,身为NPC的艾丽卡是完全不了解的,她根本没把眼神分给他俩,注意力只在李文溪身上。
而听了李文溪这番话后,她面色稍有了一点软化,转身坐进椅子里,有些颓废地捋了把头顶毛糙的短发:“你要问什么就问。既然是主行要知道的事,我不会瞒着你。”
她虽然说是这么说了,但话里还是让李文溪来问,显然要想得到真正而具体的信息,这问就得问到点子上。
李文溪开门见山:“老霍尔要知道的是死矿的事,关于你们瞒着他的那件东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们叫它罪恶之心,是吗?”
“………”艾丽卡沉默着。
“我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两件事,”李文溪说,“第一,这东西的来历。第二,约里的下线——他这么多年能瞒着行里将这玩意儿分销出去,你明白吧,老霍尔很在意这个。”
这两个问题她看似着重在说第二个,但实际上她需要的只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这也是李文溪这么多年练就的娴熟套话技巧:当你提出两个问题,人们通常至少会回答出更简单的那一个。
至于关于罪恶之心的贸易约里瞒着拉古交易行进行的这件事,李文溪也是猜的。首先约里是个资深的老船长,有能力做这件事;账簿里相关的记录用符号而非文字,货品还藏在他个人的书房暗室里,那么他就很有可能确实正在做着瞒天过海中饱私囊的事。
七分把握直接诌,果然,中了。
也同样不出所料的,艾丽卡在片刻的沉默后选择了两个问题中更简单的那个进行了回答。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她长叹了一口气。
“我洗耳恭听。”李文溪说道。
“十六年前,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艾丽卡说,“那时候,约里叔叔刚当上船长——不是现在这种,只是一整支船队里的其中一艘船的船长。我还在家里,准备出去游学,我当时……其实想要成为一名冒险者,像你一样。”
“那一年,约里叔叔带着婶婶,和他的女儿,我的堂姐,叫做嘉莉丝,一起去了他的船上。我和堂姐从小关系就不错,婶婶也很好。我小时候没有母亲,婶婶就像我的母亲。我还记得那天,我送婶婶和堂姐离开村子,看她们坐上前往绿风城的马车。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们。”
说到这时,她沉默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