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侍者似乎丝毫不觉寒冷,继续说:“不信的,必被定罪。”
随后,他转向时明煦,微微仰起下巴,露出一个嘲弄的、胜利者的笑容。
“而你,我亲爱又卑鄙的队长。”侍者忽然伸手,狠狠推向时明煦的后背,“你想要窥探,还妄图揣摩。”
“你,越界了!”
下一秒,彻骨寒意啸卷而来。
第62章竖瞳
17号建筑老旧,层高也低,三楼平台的边缘同水面的落差很小。汹涌水浪飞速淹没掉时明煦——他没能成功躲开,侍者的举措太出乎意料。
好在时岑不久前提醒过他,时明煦被推的霎那,就操纵着佣兵的身体后抓,虽然没能最终避免落水,却也将侍者一起拽了下来。
薄冰碎裂的声音四溅,间或夹杂孩子们的尖叫惊呼,时明煦被吞入水中时,看见好几只伸向水面的胳膊。
但同样入水的侍者,竟然丝毫不显慌张,他甚至连搭手抓握的动作都没有。
相反,黑色斗篷鼓动间,那张惨白如石膏的脸正对时明煦,侍者竟然缓慢露出笑。
“没有气泡。”时岑快速道,“小时,他的口鼻间都没有小气泡——他不需要呼吸。”
“他的生命体征太奇怪了。”时明煦屏住呼吸,竭力往水面游去,“他体温过低、瞳孔偏大,发色干枯,现在甚至没有呼吸,这一切都在试图印证他已经死亡。可他身上没有任何尸斑,也没有腐烂,皮肤的触感也很光滑,与常人无异。”
时明煦就快要破水而出:“最关键的是,五十年前灯塔有关侍者的实验数据中,他的各项身体指标均无异样,没有任何非常规现象记录。”
研究员喃喃着:“所有这一切,都和178号,以及那只白色巨型生物有关。”
“如果祂们真的是同类,在南方雨林中的行为真的是在交流或者传承那么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
“所有超乎寻常的异样,所有反直觉与规律的现象,似乎都与这个未知的种族有关。”
大到灾厄,陷落地,时间膨胀,平行世界。
小到物种繁殖潮,藤蔓入侵,白日侍者,这场暴雨。
时明煦的意识骤然坠入虚空。
难以继续想下去。但很快,另一只手就寻找到它,俘获了它,十指在被迫叠握,紧贴玻璃的那一只,颤巍巍地滑下去。
时岑知道几秒后,对方的指节和手背就会变红,那些淡青色的静脉血管微微隆起,遥遥映衬玻璃壁蜿蜒的水痕。
而他所绝对控制的那只左手,再次被抬举到嘴边,腕部抬高,肤唇相贴。
一个吻,落在小小的红痣上。
“时岑!”时明煦湿漉漉地小幅度摇头,尽管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能够发出这种声音,但显然这种程度的探索,有些太过刺激了。
分明,分明是通感,可自己的感官,为什么会比对方敏锐这样多?
他的腕侧感受到濡湿的唇舌,一种轻缓的、暧昧的摩挲感,正在自己的身体上持续发生着。
时岑并没有停下。
“时岑”时明煦微微张口,试图缓解过分的潮热,但下一秒,吐息就将小痣染得更透,他颤着发抖,滑跪到地面上,快要随水流一起融化了。
“没有做什么,”时岑终于舍得暂时放过他,但声音稍显沙哑,“只是想亲一亲你。”
他顿一顿,就又抬起手,摸到薄软发烫的耳廓,和浸染绯色的眼尾。
在指腹的流连间,他说:“小时,都红了。”
“你害的,”时明煦胸膛起伏,在水流声里平复呼吸,他把话说得断断续续,带着羞恼在颤声指责,“都是你害的。”
“嗯,”时岑心声含着笑,“都是我害的。”
时明煦有点恍惚——对方竟然没有一丝羞愧,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
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
而下一刻,就在他本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时岑的做法更加出乎意料。
花洒还在运作,水流淌过背脊的感受依旧鲜明,它们溅到瓷砖上,碎珠一般滚动满地——但更加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由时岑控制着的左臂。
“时岑!时岑!”时明煦感受到它下移的方向,腾升起一种巨大的不妙,他忍不住要站起,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