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煦看了眼时钟,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还很早。
他就问:“你想怎么做?”
“你的身体敏|感度太高,”指节随着时岑的话,叩到时明煦左耳的缠枝白玫瑰,又依次蹭过莹润的耳垂、薄薄的眼下,与流畅的颈部线条
好奇怪。
一种陌生的酥麻感,从被指节触碰过的各处传来,对方的动作幅度其实很小,也没有刻意亵玩或反复摩挲,但痒意像燎原星火,又惹起热意——屋里是不是有些太闷了?
时明煦猛地往洗漱间去,他的反应让时岑动作一滞:“怎么了?”
“没有,”时明煦抿了抿唇,有点心虚,“你,我,我刷牙。”
他总不能直接说,觉得自己正在被对方探索。
这种事情前所未有,但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本能,的确都没有觉得抗拒。
时明煦将这归结为,他的确将时岑彻底视为伴侣——或者说某种独一无二的存在。
对方显然也是一样。
“他约我两天后在万象制造城见面。”时岑说,“小时,还记得那张烫金邀请函吗?它就是在万象制造城生产的小玩意儿,那里极可能藏着白日的第二个聚集地——我收拾完就跑一趟。”
“时岑,你要小心。”时明煦顿了顿,“如果对方遍布眼线,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你毕竟”
“是。”时明煦微微一愣,但依旧决定帮文珺看一眼情况。他简要解释清来龙去脉,又朝小李道:“请稍等。”
“那有点危险诶博士,”小李从腰间摸出麻醉枪来,“如果真的有实验体外逃,可别再出现一个月前那种情况。”
小姑娘说着,将枪口对准了实验室大门,朝时明煦眨眨眼:“您现在再开门吧。”
时明煦温声道:“谢谢。”
紧接着,ID卡被贴合,权限验证通过的“滴”响混在撞击与走廊脚步声中,轻得几乎被彻底吞没。
时明煦压下把手,为避免遭遇实验体袭击,他侧着身,一点点拉开了大门——
小李的枪掉到地上,撞出脆响。
但两个人的动作都霎那静止,时明煦不可思议地看向室内,同回头的文珺四目相对。
对方蓬头垢面、眼下乌青,手间满是淋漓的鲜血,血液沿金属笼杆的间隙淌下来——它们并非来自文珺,而是那条白化大鲵。
实验室内温度很低,森然冷气铺面而来,时明煦立刻做出反应:“珺姐!”
他夺门而入,想往文珺身边去:“别冲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解”
可文珺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她猝然抬头,目光咬住了时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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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时岑只瞬间就接管他的身体控制权,“她状态明显不对劲。”
而下一秒,那目光中的凶恶消散掉,化为怔然与错愕,又迅速弥漫至眼角,变成奔涌而出的眼泪。
“小时”文珺忽然哭起来,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注射器的针头被她对准自己、就摁在小臂处,逼得时明煦与小李都不敢再向前。
文珺全程都只盯住时明煦一人,但泪断续滚落,已然模糊掉她的视线。
她没有要擦拭的打算。
“解决不了了,时明煦。”文珺声音颤得厉害,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慢,“解决不了了,没有办法了——一开始就没有办法的。”
她始终用泪眼描摹着时明煦。
有那么一瞬间,时明煦在这种癫狂而绝望的注视中,觉察出一丝微妙的怜悯。
他望着文珺,在想要开口的瞬间,文珺拦截住他:“你回去吧,你或者说,你们。”
小李立刻插话:“文博士,您当然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啊!您别冲动——或者有什么伤心事,都可以跟我说的!”
可文珺不接她的话,还是只看着时明煦一个人。
时明煦如遭雷劈。
侍者也跟着呢喃,但在众人匍匐下去时,惟有他缓缓抬起头来,揭开一点斗篷——时明煦注意到,他已经毫无血色,眼睫挂满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