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很快就消逝了,房间内似乎又很快恢复了安静。
沈长昀吊儿郎当地坐在贵妃榻边,手指不断轻轻摩挲着依偎在他怀里的黎清浅的脸颊。
“我是不是把你给带坏了?”
听着他略微沙哑的声音,黎清浅忽而轻笑道:“那你可要对我的余生负责。”
“这是自然,”沈长昀将脸贴近她,“对了,娘子近日可还空闲?咱得找个时候进宫里去,把北原的事跟里头那位说清楚。”
“里头那位?”黎清浅好奇地笑着看他,“今日与你聊过之后我才猜到,你一定也认为当今圣上不靠谱对吧?”
沈长昀刮了刮她的鼻尖,“这话你只可对我一人说。”
黎清浅耸耸肩,她还没蠢到把这话说给沈长昀以外的人听。
只是沈长昀在意的却是另一层面,他知道黎清浅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是极度信任自己,她知道自己不会背叛她。
可他不希望她把这份信任也分享给别人。
“所以咱们这次,还得先悄悄见过太子才行。”
“这当然可以,太子妃除夕宫宴那日过后,就让人给我送了好多东西来。还说我若得空就去东宫找她喝茶,”黎清浅想了想,“按照大巍的规矩,番邦使臣至少要在京中待上一个月左右吧?”
除去清点番邦贡品的工夫,还得将这些使臣扣留在京中做暂时的人质,免得人家回去把自己一路看到的报给自己君主,趁着他们还未走出新年的喜乐就举兵攻打,那时措手不及的,难免出差错。
“最近这几天我家里估计有点事,暂时还抽不得身。嗯,最多三日吧,三日后我便随你去东宫。”
沈长昀点头应下了,三日也足够自己准备。
只是看着她明亮的双眸,他忽然有些不由自主地试探道:“浅浅,那日你救下江凛,是因为喜欢那样的玉面书生吗?”
沈长昀长得极好,江凛生得也不差。
两者不同之处在于:沈长昀面容俊美,五官挺立之中还带着一丝邪气,这点倒与黎清浅有共同之处。
而江凛则是典型的书生相,一眼看去就是一位翩翩君子,只是内里如何,就得仔细辨别了。
黎清浅坚定地摇摇头,“不喜欢。”
前世选他,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对方性子柔和好拿捏,自己又是下嫁,虽不求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保证自己能顺心地过完一生。
只是事与愿违。
如今重来一次,她也承认最初选择沈长昀是利用,利用他打脸柳氏和黎舒月,利用他能让自己远离江凛。
但她现在是真的喜欢沈长昀,即便每一次表达自己的爱意时都心如刀绞,也从来不会后悔。
“你也瞧见了,方才那江凛是如何恬不知耻的,既要黎舒月的钱,又要她能容得下自己纳凌灵为妾。实在是无耻至极,这样的人,白送我都不要。”
她抬手摸了摸沈长昀刀削般的面庞,笑着说:“如今看来,嫁人还是得嫁你这样的。”
沈长昀这才在心中慢慢放下那块纠结的石头,勾了勾嘴角,“为夫也最瞧不起这样的人。娘子做得对,嫁人就应当嫁我这样的。”
已经让黎舒月回去报信说自己留宿长茗楼,现在回去倒也显得奇怪,像是自己心虚了一般。
于是黎清浅干脆在沈长昀的陪同下回到了长茗楼。
临走前,沈长昀幽怨地看着黎清浅,“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你就跟我回镇国公府又怎么了?我母亲可喜欢你了,她又不会把你的事到处乱说。”
黎清浅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少来,你就是想把我拐回家而已。不过最近是真的不行,明儿我还得回府,黎舒月那边估计又要找我不痛快了。”
沈长昀看了看长茗楼四周,“那我也能留下来啊,我陪着你不就好了?”
黎清浅依旧拒绝,“不行,我正好趁这个时候跟阿凝对一下账,最近还得忙粥棚的事。你留下不方便。”
见他耷拉着脑袋,像是十分委屈一般,黎清浅哑然失笑,“别这么沮丧啊,再过半月我就要嫁你为妻了,到时候别说是一日两日的,便是一辈子都得同你待在镇国公府。我还只盼你日后别烦了我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