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定二十年,平江府定下的酒税是三年八十万两纹银。
迄今为止,没有哪一家酒坊能单独交得起这么多的酒税。
所以向来是由万源酒坊牵头,联合城里所有酒坊,按规模大小划分份额,一起凑钱交的酒税。
当时败家子钱多得没处花,也掺和了一脚,兴致勃勃地想搞些壮阳酒出来造福狼友。
万半城他爹乐得有个傻子肯帮他交酒税,又不怕他这出了名的败家子能玩出什么花样跟他抢生意,欣然答应了。
杨明就是记得这件事,才动了跟石慧娘合伙开酒坊的念头。
他的蒸馏酒对大兴国原来的发酵酒,那是降维打击,根本不愁销路,稳赚不赔。
唯独有一点很棘手。
蒸馏酒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只要不是傻子,教一遍就会。
除了搬搬抬抬需要少许壮丁,就连老弱妇孺也能干得了。
所以选址和招工,必须慎之又慎。
否则蒸馏法泄露,盗版逼死正版,他的豪宅美婢,可就成幻影了。
选址,他打算就定在这里。
招工,张家村也有的是人。
所以他还得在村里找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主管酒坊。
他今日就是想跟张三商量这件事。
杨明家里离张家村只有百来步,还没走到,便看见张三从村头冒了出来。
他急忙迎了上去:“张公,我正要去找你呢。”
张三捋须笑道:“老夫也是惦记着这事儿,看日头不早了,便不请自来了。”
他昨儿看得真真的,杨明手里可还有不少银子。
是以今日一早便在家里翘首以盼,怎知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生怕这银子长腿跑了,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他了。
“说吧,你想托老夫作甚?”
“若是要去寻陈员外的晦气,老夫却帮不得忙,那陈员外不知根底,早些年才在平江落户安家,院里养了好些打手,为人颇为狠辣,老夫得罪不起。”
张三先忙不迭地把陈员外的事情撇开了。
杨明也不在意,陈贺那笔账他早晚要去收,但不是现在。
“其实我想在村里开个酒坊,还要仰仗张公帮忙。”
哪知张三却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他几眼,直摇头道:“你要开酒坊?”
“不是老夫说你,万贯家财你都能败光了,如今却要开起酒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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