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尴尬地立在原地,一面看着孟长歌的笑意,一面看着王太尉的怒意。
“王太尉是王贵妃的亲哥哥吧,看来王太尉是不知,前天夜里长宁曾被刺客刺杀,不过那刺客太过愚笨,没能将长宁杀死,长宁想着,那刺客之后的主人,一定会另想方法,置长歌于死地的。”
王太尉的脸开始变得深沉,他早知这长宁县主不是一般女子那么好对付的,但这番话说下来,还是让他十分意外。
徐氏却冷不丁地冷笑了一声,笑声在这静默的空气中十分清晰,孟长歌凝眉看向她。
她亦回看了眼孟长歌,眸子里满是得意之色。
“我与我爹竭尽全力,为北姜卖命,但却没有想到,最后落得个这般的下场,他北姜六皇子竟然为了自保,与西楚太子合作,将我徐家全族诛杀。。。。”她说罢,大笑了几声,“只因我知道他北姜一个秘密,所以才将我救下,而如今,我已没了用,便再次来杀我。”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是来救我,她是来杀我的。”随后,她恶狠狠地指向孟长歌,“我告诉你,你们北姜实乃小人之国,我西楚铁骑终将踏破你们的国土,让你们输的一败涂地!”
说罢,她又发了疯地大笑,笑声刺破长空,在念云庵上方盘旋,愣是惊飞了树梢上的鸟儿。
王太尉笑了,他冷哼了一声,“长宁县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徐氏都已经将你供出了。”
“我与徐氏向来不和,她在府中之时,便早已想要杀我,如今她说这番话,不过是想让我坐实这个罪名而已,而且,仅凭她一人之言,根本不足以立罪。”
徐氏急了,她迫不及待地指着孟长歌道:“王太尉,她根本就不是孟长歌,她是假的,是细作假扮的!我还在府中之时,便早已察觉她想要谋害老爷,所以我才动了杀心,但没想到,我还是敌不过她,一朝失利,便失了老爷的宠爱与信任,而她,却顶着孟长歌的脸,继续在这孟府中逍遥自在地生活!”
王太尉的笑意更加深了,他悠然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位长宁县主竟是个假货,看来这件事,倒真是要好好查查了。”
他手一挥,士兵便进了屋子。
“把长宁县主与那徐氏一并绑了,带回宫中,让陛下亲自审问。”
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孟长歌与徐氏绑起来,徐氏虽有不甘心但看到孟长歌有此下场,还是十分得意,不过却在看到孟长歌并未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出现时,又有一瞬间地疑惑。
孟长歌看向她,嘲讽一笑。
骑过马,坐过轿,就是没有被五花大绑着押进宫中。一路之上,行人皆指指点点,但孟长歌却并未有任何情绪,倒是徐氏,她颇为害怕路上行人看她的眼神。
离澈早早地便在孟长歌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看着她被押解着过来,拳头一紧。
孟长歌与他的眼神交织,知他心中所想,轻轻摇了摇头。
王太尉颇为怡然自得,他望见离澈,嘴上一抹嘲笑之意,行礼道:“太子殿下,老臣这便要带着姜无细作去面见圣上了,既然太子殿下也在宫中,不妨与老臣一同前去。”
离澈松开早已被自己抓破的掌心,稳了稳情绪,道:“这便走吧。”
自他昨日晚间收到苏慎行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之后,他便写了多封书信去劝阻孟长歌,但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信,她非要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她从来都不相信他,会将此事解决的很好,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她从来都不信他。
去明德殿的殿的路途是遥远的,她与离澈的脚步皆是沉重的,两人都身着着蓝衣,但一人远远地在前头走着,一人被重兵押解着,之间的距离,早已不是路途上的遥远了。
她第一次进明德殿,是册封了长宁县主,而她第二次进明德殿,便是戴罪之身,她不禁去想,假如那时候她选择的是太子妃,又不知现在会是这般情景吗?
楚王依旧在龙椅之上坐着,他望见孟长歌与徐氏皆是被绑着前来,深深地一皱眉。
“王太尉,这便是你抓到的姜无细作吗?”
“回陛下,臣找到她时,她正想对徐氏下杀手。”
楚王神色莫测地辩了辩,问道:“可这不是朕亲封的长宁县主么?你确定她是姜无细作?”
王太尉勾唇,“是不是,一验便知。”
“哦?如何验?”
“不知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曾经那个刺杀殿下的刺客,左臂上被孟大将军砍伤的事吗?”
离澈暗了暗眸子,只闷沉沉地应了一声。
“微臣怀疑,她便是当日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所以,只需要验一验她的左臂上是否有伤疤便可以确定了。”
楚王在龙椅上不悦地看着孟长歌,说道:“那还不赶快去验!”
王太尉勾唇一笑,眼神瞟向楚王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宫女与他互看一眼,低下头去,王太尉故意问道:“就是不知要找何人来验?”
楚王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随手便招呼了他身边的那个宫女,道:“你去——”
话未说完,一句高亢的女音便毫无防备地闯入大殿之中,红衣翻飞,与孟衍竹一同前来。
她抱臂,行了一个男人的礼,“陛下,可否让臣女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