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羿以为那女孩是来跟自己抢猎物的,他在森林里看到过太多次明明是已经到手的猎物却在最后时刻被其他动物抢去的画面,所以他对女孩的靠近显得很警惕。
“它还活着吗?”女孩慢慢靠近他,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自她身上而起的淡淡酒香。
后羿从来就没有闻过酒香,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如此香甜,如此好闻,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吃了面前这个女孩,如果可以,想必她的味道一定很好。
白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只狐狸……
老狐狸已经老的都走不动了,面对小女孩的调戏,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它是我先捡到的!”后羿怕她会来抢,将老狐狸藏在了自己身后。
“它看上去好可怜,你捡它回去,会如何待它?”小女孩又问他。
“当然是带回洞里煮了吃的。”后羿说的是实话,在森林里,弱肉强食是一种常态,所有生命都会有终结的一天,而被吃掉,在后羿看来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用现代的话来说,这是它们的残余价值。
“什么?”可小女孩并不懂这些,她只觉得狐狸老成这样已经够可怜了,这个人居然还要吃它,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吃狐狸?我阿爹说,狐狸是通灵的生物,如我们人类一般有七情六欲,你若吃它,它是会伤心的。”
“伤心?”没有人教过后羿,伤心是什么?
“可这是我今天找到的唯一的吃食,我若不吃它,我就要饿死了。”
“这样啊……”小女孩想了想,“那我把我阿爹给我的吃食给你,你吃我的,就不用吃它了。”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地瓜,那也是她今天唯一的口粮,在村子被土匪洗劫过之后,将这么一个地瓜送给后羿,已经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你要用它跟我换狐狸?”后羿并不傻,“这狐狸虽然老了一点,但若是片下肉来也够我吃个两三日,而你的地瓜却只能吃一顿,还不管饱。”
小女孩“啊?”了一声,嘟起小嘴,似乎很是烦恼。
可她不知道,就因为她这个嘟嘴的动作却让后羿心跳加速,后羿在多年以后才跟嫦娥说,那时的她就像是一个白雪捏出来的娃娃,可爱而又娇嫩,让人心生欢喜,只想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那……”小女孩在想了一会儿说,“那这样,我今日只有这个地瓜,你且先拿去,等明日,后日,后后日,我有了别的吃食便与你一半,你看可好?”
后羿没有即刻回答,他还在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娃娃都感到震撼,可小女孩却急了:“你莫要再多要了,若都给你,我也会饿死的。”
红扑扑的脸蛋往前凑了凑,肉乎乎的小手拉住他破烂的衣角:“小哥哥……”她嗲嗲的叫他,声音里都满是柔糯的味道,“你就答应了我吧。”
后羿可以跟豺狼虎豹撕咬滚打,却何时受过这样的温柔,一颗心顿时就没了方向,提着狐狸的右手往她怀里一送。
小女孩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抱着狐狸往回跑的时候,后羿突然就反应过来:糟糕,怎么就这样把狐狸给她了?万一她不遵守约定,明日不把吃食分给自己怎么办?但转而又想,算了,就当自己傻,再去找别的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