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有事瞒着我,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如果这世上连他都不能相信了,那我还能信谁?
车子徐徐到了地方,我们都沉默着下了车。
我看到他一个人率先往前走的身影,那个身影如此孤寂,十八年前在狼窝第一次见到他时是这样,几天前在狼窝幼儿园里见到他时也是这样,胸口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下。
“牧良。”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右手,他的手居然冷的跟打了冰霜一样,“我信你。”我对他说,“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我相信你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是为了我好的,我信你,就算是怀疑我自己,我都不会怀疑你。”
“小姐……”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蔚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但转而这抹温润柔情又变得坚毅起来,“牧良这一辈子能有小姐你这句话,死而无憾了!”
我从不要他死,可他似乎拿能为我而死作为自己人生最大的目标。
我知道自己一时间改变不了他,只能冲他笑笑不再说话。
我们一起上了老式公寓的顶楼,如果我没记错,少鸿的家就在顶楼。
“之前神隐的那个女人很厉害。”牧良边走边跟我说,“我跟她打了不下三十个回合,居然一点都没有伤到她,以她的实力就算在狼窝也绝对是站在顶峰的。”
“看来神隐招的都是厉害角色。”
一个司澜就已经很厉害了,如果神隐内部都是一个个跟司澜,跟迷迭一样的角色,那我要从他们手里活命,恐怕就有点难了。
“但同样的,她也拿我没有办法。”牧良这句话算是给我一个安慰,“在你离开不久之后,那个女人就没有再跟我纠缠下去,直接跃窗逃跑了。”
如果一般人从顶楼的窗户跳下去,那基本上会被称作“自杀”,而迷迭从顶楼的窗户跳下去却被称为“逃跑”,果然,高手的世界是我这种凡人所不能理解的。
原本一直缓步朝着少鸿家走的牧良突然无故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不由问他。
他伸出左手对我说:“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家的门是开着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记忆之中,少鸿就躺在门口,因为他是在开门的时候被迷迭杀死的,所以他的脚伸在了房门外,我从他尸体上跨过去的时候还奋力跳了一下。
可现在……
少鸿家的门被关上了,房门口既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甚至连打架斗殴的痕迹都没有。
“是神隐的人又来过了?”我奇怪的问,“还是少鸿他没死?自己又爬起来了?”
牧良冲我摇摇头,随即用手势让我离他远一点,而他则上前轻轻敲了敲少鸿家的门。
“咚咚咚。”三声响,明明很轻,却在空旷的楼道里传来回响,莫名带出一股毛骨悚然的阴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