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默默偏过头。
剑芒神威仿佛化作一条巨龙,破除了邪气,穿透他的身体。
萧凛有些怔楞。
而后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
他半跪在地上,眼睛里满是不甘。
唐时锦走到他面前,他身子朝唐时锦歪了过去。
在他倒下之前,唐时锦伸手接住了他。
修道以来,唐时锦自认洒脱,可此刻她却体会到了失去至亲的痛楚。
“师兄……”
萧凛的心脉断了。
他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他歪在唐时锦臂弯里,嘴里都是血,却扯着笑,“锦宝,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哥……”
那样,显得更亲近。
“哥。”唐时锦喉咙发酸,“我愧对你……”
萧凛呵笑,“立场不同罢了。”
他仿佛又是那个在山里摸鱼猎鸟的闲散郡王,扯着带血的嘴角笑的没心没肺,“锦宝,你一直比我强……你守得住自己的道心,我的道心与你不同,即便身死道消,我也不认为我的道心有错,成王败寇……而已。”
唐时锦说不出话来。
萧凛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无数次摸过的那样。
唐时锦乖乖让他摸了。
“锦宝可从来不喜我揉你的脑袋……”
小时候,她会说,摸头长不高。
从小萧凛就觉得,他的锦宝妹妹像个小大人一样。
“以后……摸不着了。”
萧凛气息微弱。
手臂垂落下来。
唐时锦一动不动,直到怀里人没了生息。
她很沉默。
也很平静。
甚至没有哭。
而是挥了挥手,撤掉了保护祁王等人的金光罩,“你们把抓到的人和兵器带下山吧,后面的事,用不着我了。”
祁王迟疑片刻,侧目给了石夜一个眼神。
石夜会意,默默的带着人,将活抓的安国公,以及车队上的兵器通通带下山。
留下的,只有萧宴。
“阿锦……”细听,萧宴声音有些不稳。
他亲手了结了她哥哥的命。
萧凛虽是罪有应得,可他怕阿锦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