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温言奇长舒了一口气,“总归来说牵扯的因素太多,你不能完全归结于个人,也不能归咎于世风,说来说去的,还是对自己怀疑,继而又对别人不信任,反过来亦是如此。所以听到真话了,当是奉承话,听到假话了,却当成了真话,整天真真假假的过活,孰真孰假就不太重要了”。
“嗨!不说这些了”,温言奇将深陷沙发的身体抬出了些,“有这么个事,我反复考虑,还是你去合适些。去年我给各单位加了些招商引资的担子,现在看来效果不太理想,当然,当时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招商,这个是后话。我想了想,最近你带着韩云辉再到外省跑一跑,看看有没有合适项目。云州就是这么个小地方,不出去走走,单等着投资商上门,我看不现实”。
“行啊,你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没问题”。苏梅笑道。随即又说:“说到工作,薛宗誉给给我提了个事,我想还得给你说说”。
“你说……”,温言奇起身喝了口水,将苏梅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苏梅双手扶住了茶杯,说道:“前段时间融汇公司因为拆迁,打人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温言奇点了点头。
“薛宗誉说,人本来是要拘留的,结果没几日便放了出来,原来说是和解的赔付除了医药费,剩余的也没有履行,现在被打的人还在医院里躺着”。
温言奇一愣,“当时马宁波同我讲过,我还嘱咐一定要严肃处理。薛宗誉说的可靠吗?”,话虽说问出了口,又觉得是个废话,薛宗誉作主任大大咧咧的,文字虽说不过关,但其他工作确实没的说,既然他能同苏梅讲,必然是经过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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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苏梅只是点了点头。
“那现在被打的人呢?还是在医院?”,苏梅站起身,叫了薛宗誉,回头对温言奇说:“让薛主任直接说吧,具体情况还是他了解的多”。
“薛主任,你把上午同我讲的情况给温书记说说”。
“坐下说……”。温言奇指了指沙发。
薛宗誉理了理思绪,说了大概情况。温言奇问:“被打的人呢?还是医院?没有闹吗?”
薛宗誉回道:“目前还没有,估计对人已经放出来的事不知情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个不清楚……”。
“人是谁放的?”,温言奇又问。
“当时这个事是按照治安案件处理的,据说马书记也敲打了公安局,派出所估计没这个胆量,刘玉河局长?或者主管治安的副局长?”。
“谁主管治安?”,公安局的人常年和这些地痞流氓打交道,有些人身上难免传染些匪气,可没想到人都会私自放了!温言奇有些生气。
“嗯……应该是向继远”。薛宗誉有些犹豫。
“向继远?”,温言奇仰起头想了想,觉得名字太熟悉,又想起人大主任向继平。皱了皱眉问:“你说的这个向继远和向主任有关系没有?”
薛宗誉尴尬的笑笑,“向继远是向主任的亲弟弟,管治安好多年了。”
“嗯……”,温言奇点了点头,都说县里人事扯不清,扯来扯去的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看来还真是如此。人躺在医院,打人的人却没关几天就放了,公司又是云州的公司,这里面想想都有问题。
“薛主任,被打的究竟几个人?伤的程度怎么样?”,苏梅见温言奇不说话,问了薛宗誉。
“有两个,其中一个本来是拦架的,结果挨了打,这个轻一些,第一个比较重,说是头破血流,牙掉了好几颗,肋骨好像也被打断了两根,下手狠了些”。
“何止是狠了些!”,温言奇没好气的人了句话,又对薛宗誉说:“你先去吧……”。
见薛宗誉掩门而去,苏梅才低声问:“温书记,你看这个怎么处理?伤者现在还没有闹事……”
“这个不是闹不闹事的问题!”,温言奇摆了摆手。
苏梅说:“当时薛主任告诉我这个情况,我也是考虑到这个里面可能有问题,正好你来了,就同你说说,现在看,情况还有些复杂?”
温言奇知道苏梅说的复杂是刚才听了向继远的身份,毕竟是向继平的亲弟弟,向继平虽说是人大主任,却是云州土生土长的坐地户。
温言奇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复杂的,后面有没有事先不论,放人必定是公安局的事,不是刘玉河就是向继远”。
“我明天叫刘玉河来问问情况”,苏梅像是征求意见的口吻。
温言奇却说:“这个事,你不管了,我来问”。
苏梅虽说是县长,但上任不久,如果真是牵扯到向继远,就成了得罪人的事,让新任县长得罪人,不合适。
又对苏梅说:“这个事县委来处理,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人个交代,刚才薛宗誉说的情况,我怀疑验伤都有说不清的地方,若是轻伤,搞不好要入刑的,公安局按照治安案件处理都有问题”。
“还是按照刚才我和你商量的,和韩云辉商议一下,看什么时候出发”。说着站起身,苏梅要送,温言奇却摆了摆手。
好端端的心情,又被这样的事扰了,温言奇叹了口气,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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