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和哈哈笑道:“就那一次被你逮了。我也就是不在长林,言奇也是自己人,若不是的话。你狗日的这一句话就算毁了老子的前途!”
周元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刚才还和言奇说,我现在一介草民,你这求人直接就把我划到狗日的里面去了!好歹当年也是正处级干部……”
于新和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子上月也给了正处待遇,和你平级!”
“好好好……”,周元力拱了拱手告饶的说:“怠慢了,于处长,那咱上桌吧?没看到是茅台吗?”
“呦!”,于新和这才收住了哒哒哒的嘴,拿了酒瓶上下端详了一阵,自然自语道:“像是真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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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周元力撇了撇嘴道:“言奇如今是常务副市长,喝假的像什么话?”
“真的就喝好,假的也不是我造的!快坐快坐!”,温言奇好不容易插进来一句话。
单就上菜速度来说,海悦还是比明都宾馆好太多,什么时候都不用催。片刻工夫主菜便上齐,又接连上了鲍鱼和海参的单人份。
温言奇将酒打开,倒进分酒器里,推转到两人跟前道:“你俩看着随意,喝多少自己把握。”
“彻底不喝了?”,周元力将自己和于新和的酒盅倒满。
“不喝了,一喝就上头,别人喝酒是助兴,我是败兴。索性戒了!”,温言奇摆了摆手。
“也好!”,于新和道:“能者多劳,与其让你糟蹋了,不如我们替你品了,最起码能尝出个真假来。”
温言奇笑道:“那你先来一个,品鉴品鉴……”
“不用了……”,于新和嗅了嗅酒杯道:“酱香浓郁,余香持久,酒花散的干净,标准真茅台!”
“喝一个吧!小周?”
“喝一个喝一个……”,周元力哭笑不得。
几杯下肚,温言奇才问:“老于是不是快退了?”
于新和将几口菜扒拉进嘴,扯过一张餐纸,把嘴抹了一把,晃晃悠悠的竖了一根手指道:“明年!明年这个时候就退了,这不才给了个正处待遇。要说段仁武真是可以,他上来就说,凡是面临退休的干部,只要有编制,走之前都要调一级。你们说说这不比退休后按年涨的那些死工资好太多?”
周元力惊讶道:“那是,一级工资好几百。一年才涨几十,连个夜市都吃不出来,要说段仁武原来不是这样啊,怎么作了厅长,格局就大成这样?如此做法,一般人物都不敢拍这个板!”
温言奇也觉得是,就冲昨晚的段仁武,别说是个厅长,就是一般上下级也不见得会说那些话。
原来作办公室主任时,总给人一种事必躬亲,斤斤计较的感觉。为了公家钱,不惜得罪处室领导。为了场面,又不惜大费周章,凡事爱上高度,喜唱高调。刚来办公室时,无论是秘书、财务还是信访、收发、档案无不头疼懊恼。私底下都说比俞主任在时做甩手掌柜差太多,这样的人去个机关党委还凑活,怎么就到了办公室?
如今十几年过去,再见段仁武,居然就变得不认得。就像于新和说的,给临退休的人调级别,副处变正处,正科变副处……一涨就是整整一级工资,相当于一年白拿五六千元!这得有多大的胆识,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真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于新和自斟自饮了一杯说道:“也许年龄大了,活通透了?谁知道?”
“其实他做的事远不止这些,好多原来名存实亡的规定,上来一句话就废了,各办公室那些老旧家具电脑全部更新,退休干部每年几次旅游,在职干部年底,医保卡里每人再打两千!还有商业保险……等等,有时我都觉得恍惚,咱厅的福利虽说比不过财政交通那些,但实惠却都是实打实的。别的不说,如今他在厅里威信了得,远不是章厅长和那个只知道背着手溜达的付岩生能比……”
“要说,说十句不如干一次,真就是这么个理,现在上班的高兴,退休的高兴,临退休的更高兴,谁不说段厅长好?”
温言奇不禁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但昨天他来,说的那些话,真不像个厅长,倒像是久违的朋友掏心窝子似得……”
“哎……”,于新和叹了口气,瞅了眼周元力,幽幽的说:“就是小周没碰上好时候,可惜了……”
“去!”,周元力眼睛一瞪,作势道:“别扯我!关我什么事……”
半晌也叹了口气说:“有的人一眼就能望穿,有的人十眼还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我还真是一眼看穿了付岩生,十眼错过了段仁武……”
“不过也不可惜,人就要活的精彩些,什么都要经历,什么都要尝试。等我老了,再回想起来,我这一生,文章写了,官也作了,海也下了,家里也蹲了,他妈的这一辈子丰富多彩。”
“不像老于,为了那三瓜两枣,简直忘乎所以!等你明年手拿门球棍,脚蹬回力鞋再回想起来,一辈子文件和会!做梦都觉得无聊……”
“去球吧你!”,于新和将两个酒杯脆生生的碰了,道:“你说人家言奇退休了有个想头我还信,秘书,主任、县委书记,市长,搞不好以后省长的干活。等你老了,也就是我陪你夜市上走几圈,过过眼瘾算球了!”
温言奇忙说:“别牵扯我,我就是个听书的,到时候你们夜市里耍流氓的时候,我带你们跑路!”
周元力哈哈笑道:“腰来腿不来的年龄,还跑?跑折了腰算谁的?不如让小姑娘揪了老于的耳朵,老于一声求饶说,别揪了啦,爷爷我当年可是正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