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两会其实就是走走过场,真正愿意听,听的懂的也没几个,实在没什么新意。可在温言奇看来,今年的两会就有些不同。自己这几年连年作工作报告,按照杨兆文和李辉的意思,大多是走过场,温言奇只是个读者。可今年自己作了县委书记,就琢磨着将内容充实些,虽说这个报告是苏梅来做,但体现的却是温言奇这届县委的思路。
而且还有个选举苏梅的内容,今年的会议就显得格外隆重。
县里地方小,大多不住会,只有乡镇代表开了宾馆,挂起了横幅,乍一看,和市里的规模也差不了多少。市委副书记廖智力亲自到云州指导会议。说是指导,其实就是确保苏梅的选举不出问题,现在这都是个惯例,谁都知道出问题,选不上,或者票数太难看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但也不代表没有。高一级的领导在这里压阵,总是显得重视些。
县里十来个乡镇,温言奇、苏梅陪着廖智力,一天也就走个差不多。每到一个代表团之前,都会事先通知到位。廖智力出现的时候,代表们就会整齐的起身鼓掌,温言奇再引荐一下代表团长,廖智力爽朗的笑笑,用力的握握手,说些辛苦,鼓励的话,再开几句玩笑,若是偶有见过面的人,廖智力就会多说几句话,看起来很融洽。
一旦出了门,廖智力瞬间就收了笑容,再进门,就又是上一个状态。直到最后一个走完出来,温言奇听见廖智力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显得有些疲惫。别说廖智力五十多岁的年龄,就说温言奇自己,也觉得累,倒不是那种走不动路,或者说不动话的状态,就是单纯的没了精神。
温言奇见廖智力如此,话却反着说:“廖书记还是精神,这一圈走下来,我都觉得累!”,说着又使劲搓了搓脸。
廖智力听温言奇这样说,有意挺了挺腰杆,笑道:“这才走了几个团,你们现在年轻人体力不行哩,我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老乡的麻袋都扛的起!”
温言奇说:“廖书记,这个我得实话实说,别说我现在这个岁数,原来在家二十啷当岁的时候,扛起来也费劲,腿都打摆子。要搬麻袋的时候都是推了我弟弟,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廖智力听闻,更是爽朗的笑笑,指了指温言奇。
“廖书记,晚饭后,我和苏梅陪您活动会儿?”
廖智力喜欢打扑克牌,市里亲近点的人都知道。温言奇原来陪着打过几次,毕竟不是麻将那么复杂,学起来也容易些。
苏梅刚从市委办下来,更算是廖智力的身边人。
温言奇这样说,廖智力也不推辞。
温言奇叫了马宁波,四个人围了桌子。
温言奇说:“廖书记,怎么个惩罚?还是老样子?”
“看你们”,廖智力说仍旧笑笑。
温言奇便嘱咐薛宗誉送了两瓶白酒和几样卤味。
廖智力问:“怎么个坐法?我和温言奇吗?”
马宁波笑道:“廖书记,您和温书记一组,那我和苏县长只能是撂这儿了!”
苏梅也说:“马书记说的是,不如我和廖书记。我这虽说是任了职务,但还是代理,又从市委办刚下来,按说也应该和廖书记一组的。”
廖智力笑道:“我看小苏这个话说的对,今天我和她算市委的,指了指马宁波,小马和言奇算县委。”
温言奇边洗牌边说:“廖书记怎么说怎么来,又对马宁波说,我酒量你可是知道……”
马宁波一愣,自语道:“完了,光想着能不能赢,这换成了我一个人战斗了!苏县长咱能再换回来吗?”
廖智力摆了摆手,“战略上输了,战术上夺回来,不能出尔反尔。”
马宁波苦笑道:“温书记,你把牌可得看好。”
温言奇笑着拿牌不语。
第一把,温言奇和马宁波的牌出奇的好,当时就给廖智力上了贡。
“再来!”,廖智力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把仍是如此,马宁波有意想让几张牌,温言奇却使了眼色。还是赢了。
廖智力豪爽的又喝几杯,苏梅喝的急了些,咳着说:“这牌认生哩!”
廖智力却摆摆手,“小苏,好汉不应前三把!洗牌!”
接完了牌,温言奇向廖智力伸了手,“廖书记,进贡吧。”
廖智力却不经意的说了声:“进不了了,扛了!说着扔出四个王。”
温言奇和马宁波面面相觑,“廖书记没藏牌吧,这咋能凑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