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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闹翻（第2页）

凌秀随意应了声，眼下也无心多想徐回之事，便问起父兄俩的动向。

二婢心知自家小姐定会念着，故此返转前便特意去打听过了。

“少爷天一亮便出了府，据说是去了凌氏商行。老爷身子不适，便向朝中告了三日假，在屋里歇着。”

凌秀闻言愁道：“父亲告假，哥哥也不去国子监，跑去商行做甚？该不会真准备与父亲决裂吧？”旋即又关心道：“父亲的身子可还好？召郎中过去诊治了么？”

揽月道：“老爷的身子向来康健，昨日亦已命郎中前去看过，应无大碍。”

即便身子无恙，心情肯定不佳。

凌秀琢磨着自己是否要前去看看父亲，请个安康。

她虽然恼凌治打了兄长，但毕竟血浓于水。她并不希望父子俩真个闹翻，所谓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总归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扶我去正院一趟吧！”凌秀道。

反正她躺在榻上心神不宁，也不能休息得好。

揽月二婢互视一眼，应道：“是。”

凌秀的双腿仍旧虚弱绵软乏力，虽有二婢搀扶着，每走一步亦觉艰辛。

她不禁暗自埋怨着自己身子不济，再一想到李豫两腿已瘸，平日诸般不便，忽然好是为他感到心疼与心酸。

凌秀来到正院之时，凌治还在书房认真抄着未抄完的三百遍经文。

这让她心里一愕，忽然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凌治见她到来，原本板得铁青的脸色缓了下来，搁下笔墨，朝她缓步行前，端详着她的脸色，关切道：“身子好转些了么？”

“父亲，女儿没事了。”凌秀朝他福了一礼，恭敬地请了个安，也顺便关切地问候了几句。

稍事寒暄，她低下头，面有惭色道：“父亲，女儿真的知错了，您原谅女儿可好？那欠下的半日罚跪，女儿择日必将补回。”

“不必了。”凌治摆了摆手，叹息道：“为父之意本就并非为难于你。既已跪过反省过，往后牢记在外人面前须收敛一些，莫要再犯便好。”

“女儿日后一定不会再如此失礼了。”凌秀向他再次保证道。

说完她抬眸看着他，噏了噏唇，踌躇道：“那……哥哥呢？父亲能否原谅他？”

凌治脸色微沉，眼中已现怒色，冷哼道：“休提那逆子！”

凌秀有心如寻常小儿女般与他撒个娇，但彼此并不熟络，又因她是此次风波的始作俑者而更觉尴尬。终究还是没再多说，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傍晚凌宸过来留秀院探望凌秀，顺便带了些时令水果与新出的话本子。

凌秀见他一如常态，便问道：“哥哥与父亲之事，打算一直瞒着妹妹么？”

凌宸其实也没想瞒她多久，见她问起，便淡漠道：“与他无甚好谈的。总归二十余年都过来了，有爹没爹都一样。”

又撇了撇嘴，赌气道：“说不定他在外头早有妻儿，哪儿还会稀罕你我呢？这次将我逐出府，指不定明儿个便接回来几个新少爷。”

凌秀啐道：“哥哥休要胡说八道！娘亲一逝去十八载，按说父亲若要再娶也十分应份。但他这些年孑然一身，莫说续弦，连个暖床的都没有，怎会养外室？”

她想起今日探望父亲之事，又道：“妹妹今日去见父亲，见他还在专心抄写经文，心里甚是触动。”

那些经文本就是凌治因为要罚凌秀而连带自罚的，如今兄妹俩均未按要求完成惩戒，他却还在坚持，可见是真的感到愧疚，真的为自己未能做好一名好父亲而反思惩戒。

“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凌宸不以为然道：“妹妹休要受骗。他若真感歉疚，又怎会如此待你我？”

“哥哥……”凌秀嗔他一眼，道：“你我终究是父亲的骨肉，你为何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呢？他不过是平素性情古板严肃了些，也没待你我如何不好，你何必常怀如此大的怨气？”

“况且，相对于其他人而言，父亲算是对子女十分宽容的了。”凌秀就事论事地说道：“就拿妹妹来说吧，平素诸般轻浮，若是生在其它人家，怕早就被父亲打死了！”

又道：“还有你，父亲虽有不满，不也是尽量顺着你的心意，不与你一般见识？你那日所言，虽是一时气话，但后来眼见他不适还不管不顾，为人子女，委实是过份了！”

凌宸不高兴地挑眉瞪着她道：“妹妹这是在责怪为兄？他平素不许你我亲近，这次还害你差点送命，你觉得他做得对么？”

“妹妹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凌秀无奈道。

“哼！”凌宸蓦地起身一甩袖，转身欲走。

凌秀心知他这回是与父亲倔上了，一时也劝说不听，便暂且止了话题。

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歪头笑吟吟地觑着他，若无其事地撒娇道：“哎呀，我的好哥哥，莫再气恼了成不成？妹妹今儿个闷了一日，就盼着你回来说说话，你这便要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