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去往青林渡的路上孙泰越想越心惊,停下马来对张贵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们是故意把我们赶到这条路上的?”
张贵此时浑身也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多处负伤。看向身边的亲随说道:“大王不用管那么多了,此刻已经无法回头了,身后都是追兵啊。”
正在此时,两边突然有伏兵杀出,孙泰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纵马前进。张贵率领剩余部曲拼死抵挡。
孙泰一路冲杀,天亮时分终于赶到了青林渡。此时孙泰身边只剩下张贵和数十个亲信,并且人人带伤。
孙泰连忙令人寻找船只准备入江,但是却发现连一艘船都找不到。
孙泰无奈,剩余众人在江边抱头痛哭。
孙泰看到众人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哀嚎,苦笑道:“真没想到起事仅仅月余,就到了如此地步。”
就在此时,孙泰就看到有人从身后树林中缓缓走出,看到来人年纪轻轻,相貌不凡,身着银甲,手持长枪,腰悬利剑。孙泰了然:“想必广陵郡公已经等待孙某多时了。”
韦然慢慢的向孙泰走去,看到眼前披头撒发,身穿天师道袍的老者说道:“没错,本公是在此等候多时了。还以为你坚持不到青林渡。”
张贵此时提刀将孙泰护在身后:“休要伤我家大王。”
“本公听说张将军甚是勇猛,作战时候也是万人敌,一时之间竟有些技痒。”韦然笑着说道。
张贵一听,心中盘算许久,便说道:“郡公可愿与我独战,我若胜之,郡公就放我等离开。”
韦然眼睛死死的盯着张贵,面上表情变的极为奇怪。随后韦然大笑道:“张将军你在说笑吗?如今我占据优势,为何要答应你这无理要求?本郡公又为何要以身犯险呢?”
韦然随后说道:“张将军我念你是一员猛将,你自尽吧。本公留你全尸。”
随后韦然高举左手:“弓箭手准备。”
孙泰此时大声喊道:“郡公且慢,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我吗?你放过我,我将书信给你。”
“什么书信?谁的书信?”韦然突然来了兴致。
“丞相陆苛给我的书信,让我从海上出兵,他派人暗中支持我,让我在南地掀起风浪。”孙泰此时为了保命急急的说道。
“你为何会和陆苛有书信往来?”
“我等本就是陆可豢养的鹰犬,说是海盗其实是南方士族的私兵。没有我们,士族又怎么有借口豢养私兵,当地士族把持的郡县又有何理由截留赋税。”
“难怪那些城中大族几乎毫发无伤,那你为何又杀了谢炳?”韦然突然好奇道。随后又慢慢向孙泰靠近:“谢炳乃是会稽郡守。”
“谢郡守并非是我们的人,只是被家中族老胁迫。政令都不能出会稽城。我占领会稽的时候谢炳已经被谢氏族人控制起来了,后来谢炳打算逃出城去报信,不得以才杀之。”孙泰事到如今,也就全盘拖出。
“那为何有传言说谢炳不守城,说请鬼兵附体。让他被人贻笑大方。”韦然喝问道。
“谢炳确实是天师道五斗米教的信徒,谢家为了维持自己在会稽郡的影响力,所以编造此谣言污蔑谢炳。”
“你和陆苛的书信如今在何处?”
“书信就在我身上,我愿将他献给郡公,只求郡公放我等离开。”
而此时的张贵已经面如死灰:“大王,我等饱受士族压迫,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说要推翻南方士族,让我等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我等才和你举事。你如今竟然说你是士族的鹰犬。”
想到此处,张贵仰天长笑,随后举起到便往自己脖颈上砍去。韦然早有预感,随后丢出手中长枪,一枪震飞张贵举在空中的钢刀。
张贵楞在原地,韦然拱手道:“我敬张将军是条汉子,你走吧。”
“天下之大,我等叛逆又以何处为家。”张贵凄凉道。
“太子早有意削弱士族,只是如今时候未到,如果张将军不嫌弃,可入我太子卫。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定还三吴之地一个朗朗乾坤。”韦然看着张贵,笑着说道。
张贵思索再三,令亲信将武器放下,随后离开了孙泰走向韦然。
陈大眼当心有诈,慌忙率人马围在韦然周围。
韦然微微摆手说道:“士以诚信待人。”
张贵心悦诚服,跪在韦然面前说道:“郡公如果不嫌弃,张贵愿为郡公帐下一小卒。”
韦然急忙将张贵扶起,随后韦然走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江边的孙泰:“书信交出来。”
“郡公得先放我上船,我便将书信给你。”孙泰仓皇后退,随后颤抖着说道。
突然间剑光一闪,孙泰人头落地。韦然在孙泰身上不停的摸索,最后摸到了一封书信,韦然笑道:“糊涂,杀了你书信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