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罗涅先生,我想富可敌国的你,不该为了区区五十万摩拉而在这里跟我算明细账。”阿蕾奇诺道。
“请问,您爱自己的孩子吗?”
潘塔罗涅的笑容温暖而真诚,垂在一侧的卷刘海被窗外吹来的风撩动,他的神情在六月看来像一只哄好你之后,即将要吃了你的狐狸。
阿蕾奇诺答:“那自当不必说。”
潘塔罗涅说:“就如同诗人爱自己的诗作,父母疼爱自己的子女一样,但凡钱财是自己赚来的,总会有固执的守财奴。相反,若不是自己努力赚来的,大多不贪财。”
他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是心疼自己的钱,提示阿蕾奇诺必须还。
愚人众所有的行动资金都由北国银行给予,但六月的行动属于私人的行动,不属于组织,理应分开对待。
况且潘塔罗涅是动用了私人财产给六月垫付了这些天的“游玩”费用,阿蕾奇诺也应当用个人的账款偿还。
女债母偿,天经地义。
她们是合法登记了收养关系的母女,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情感上,让阿蕾奇诺还钱都是合情合理的。
“真是牵强的理由。”阿蕾奇诺已无法反驳下去,只是五十万摩拉,就当做是教训了。
这么看来,在北国银行的危险程度,不比在自己身边低,因为随时都有负债累累的可能性。
阿蕾奇诺有点后悔当初把六月安排到北国银行的决定了。
早知六月那么能闯祸,还摊上了那么一个捉摸不透的上司,不如留在自己身边省事。
然而事已至此,也无法再改变。
关于人员的安排,并不是身为第四席的阿蕾奇诺能决定得了的事情。
所有的编制都经由冰女皇的批复,除非有重大立功才可以提些要求,目前是想改都改不了,六月只能自求多福。
当阿蕾奇诺准备妥协同意转账时,始终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六月,突然举了举手,小声说:“我来,在我的工资里扣,我自己承担。”
阿蕾奇诺淡淡看过去一眼。
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不怒而威,六月立马低下了头。
“不错,爱莉妮娅是个有担当的孩子,那么,我也替你算算这笔账目。”潘塔罗涅倒是挺欣赏六月的勇气。
对于初出茅庐的小萌新来说,五十万摩拉不是一笔少数目。
若她也能像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那样,在十几岁时就已经名声赫赫,那么这笔钱对她而言就不算什么。
潘塔罗涅让人拿来算盘,啪啪啪打得清脆作响。
不会儿账就算出来了:“爱莉妮娅,前期实习两个月,两千摩拉一月,正式工满分业绩考核八千摩拉一个月,加班费无,每满一年可以累计叠加五百摩拉的工龄奖,年终奖一千摩拉……嗯,要还上五十万摩拉,需五年时间。”
他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温温和和的,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这份温文尔雅的举动很容易让六月这种不知社会险恶的天真人鱼上当,无声无息中就陷入他精心编织的大网之中,让她认为这位执行官是位好人。
所以当潘塔罗涅在为她“打算”时,她还真想过用五年时间去老老实实地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