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私兵没有点燃火把,仍被晋骑发现。同时看到他们的还有城头守军。
“城门开了?!”
守军难以置信,认定是城内有人投晋,纷纷开弓射箭,可惜未能拦下他们。
智陵和费廉察觉异状,两人配合默契,同时策马冲上前,率骑兵拦住这些可疑的战车。
私兵还想再逃,一波箭雨当头罩下,当场射死数人。紧接着,套索从天而降,套住还活着的两人,将他们拖拽向地面。
战马失去操控,竟然先后挣脱缰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晋骑来不及捕捉,很是感到惋惜。
“带走。”
两名私兵被拖过雪地,一路拖到林珩马前。
火光映照下,一身黑服的公子居高临下,容貌俊逸,气质凛若冰霜。
私兵被拖拽一路,全身剧痛,变得气息奄奄。
他们刚想要动一动,两杆长矛就叉过脖颈,锋利的边缘抵近皮肤,使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城门为何打开?”
林珩拍了拍战马的脖颈,黑马踏前一步,坚硬的马蹄恰好踩到私兵的手臂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私兵的惨叫,融入呼啸的夜风中,令人悚然不已。
被踩碎手臂的私兵不断哀嚎,另一名私兵早就吓破了胆,撞上林珩的视线,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军将已死?”
饶是林珩足智多谋,在战前想过多种情况,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堂堂阮氏家主,郑国上卿,竟死在一名军仆手下?
“该人曾为甲长,向军将献策水泼城头。军将斥其鸡鸣狗盗,命剥掉甲胄夺走佩剑,降为军仆。”
私兵不敢有丝毫隐瞒,道出知晓的一切。
“水泼城头?”林珩咀嚼四个字,看向火光笼罩的岭州城,“确是良策。”
就在这时,城门处又生变化。
守军发现阮力的尸体,登时大乱。有人主张关闭城门,也有人认为该禀报郑侯,还有人认定城内混入了晋国人,他们断无可能守住。
甲士们吵嚷不休,城门一直洞开。
城民们发现异样,瞧见出城的通道,竟然一股脑冲了过来。
“火扑不灭,快逃!”
人群中传出鼓噪声,由于环境太乱,很难确定声音来源。
众人也无暇去找出声的是谁,眼见火舌追了过来,合力搬开剩余的石头,顺着开启的城门涌了出去。
逃出城的人越来越多。
等守军意识到必须阻拦,人群已变成洪流,谁敢拦截就会被碾得粉碎。
“败局已定。”
几名甲长跌坐在地,面色惨然。
发现有甲士混入人群之中,他们也没有出面阻拦,而是转身登上城头,环顾空空荡荡的女墙,再看火光下军容森严的晋军,只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