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气氛没有丝毫紧张,倒是令皇帝有些惊奇。他虽然拱手藏拙多年,一度被很多人认为是昏君,但是身上那股帝王的威势却没人能够忽略。
眼前的阴黎和白堤,年纪都不过三十,尤其是阴黎,像是个十多岁的少女,在皇帝的面前却如此平静,也由不得皇帝不赞叹。
其实,皇帝阴黎可是见多了,方面她的秀哥哥惹怒了阴丽华以后,阴黎也没少整个皇宫追着刘秀打,搞得刘秀好几次都藏到桌子底下,像极了大闹天宫时候的玉皇大帝。
所以阴黎自然不会太过敬畏皇帝。
而白堤本身就是简单的人,面对秦王也敢无礼,面对皇帝也能自得。
一番寒暄过后,皇帝再次夸奖了阴黎几句。阴黎讲话极为考究,在皇帝这个老油条眼中看来,这是极为值得称道的。
毕竟皇帝的职业就是每天批阅奏折,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官话套话。人被逼久了是会发疯的,为了不让自己疯掉,皇帝自然会想尽办法扩充自己的想象力。所以就是面对一篇又干又硬的八股文章,皇帝也能联想出来一幅美丽画卷。
眼前这些熟悉的政治语言在阴黎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口中说出来,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芬芳。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成天搬砖的人,看到一个美女模特穿着工地工作服拍的写真,估计也会对这个美女更有亲切感吧。
皇帝看向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白堤,说道:“白卿,你可是我大魏的骄子,为了捉拿贼人损伤了一条手臂。不过你放心,我大魏自然不会亏待你,回头朕便让太医院的太医为你治疗手臂。若是我大魏也能有个王诩那样的高手坐镇,想必百姓也会感念我大魏国祚绵长。”
白堤的眼帘低垂,若是寻常江湖中人得了皇帝的这般褒奖,自然会感动的五体投地。行走江湖,开宗立派固然风流,可这怎比得上将胸中丘壑与手中武功卖于帝王家,几代荣华,光宗耀祖。
但是白堤不是普通人,白堤是个很简单的人。
皇帝看白堤低眉不语,也十分困惑,刚才白堤在他和阴黎交谈的时候还神采飞扬,自己一同他说话,怎么就不再言语?
皇帝提醒到:“白卿?”
白堤恭谨的回答:“臣在!”
皇帝笑了:“白卿可是有心事?”
皇帝并没有责怪白堤的失礼,若是个垂垂老矣的人敢在皇帝面前走神,那人说不定早完了。不过白堤年轻,皇帝爱才,年轻就是正确嘛。
白堤沉吟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阴黎,恭谨的回答道:“臣有心事,但是不敢说。”
皇帝笑了起来,有心事不说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白堤一人当着皇帝面做过。
不过皇帝是什么人,伴君如伴虎,他身边那些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比起白堤,那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白堤刚才瞥阴黎的那一眼,皇帝可没有忽略,心中早已经思索着,白堤和阴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白云剑庄高手太多,更何况白云山远在江湖,皇帝的禁卫没有那么多精力在那里找人盯着,对白云山里发生的那些小剧场也不是很清楚。
皇帝豪放的抬了抬手:“白卿,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这朗朗乾坤的,又当着天子的面,有什么不敢说的?”
听了皇帝这话,阴黎在心中暗自发笑。
不知道这个玉玺中世界的道德礼仪标准的制定人是不是面具男,这个面具男的格局还真是小,比姬博这个白痴还要孤陋寡闻。
这要是当年在大汉的宫中,皇帝与后辈谈话的时候,那用得着自己说出来刚才那番话?一个眼神下去,身边的大太监就应该大呼天子面前无须隐藏了。
为了显示自己爱才,便让所有的大太监去门口候着,殊不知这才是短了皇家的礼节。要是前世的太监遭受了这待遇,早就怀疑自己失宠,上吊在自己的屋里了。
在阴黎看来,这个世界的皇帝,活像个暴发户,没有一点皇家的气派和格局。
白堤看向皇帝,说道:“臣有一请求,愿陛下准许。”
皇帝笑了,这么张口讨要奖赏,这白云剑庄的大弟子还真是心急啊。也是年轻,身上那股草莽气质,尚需要时间打磨。
皇帝颔首道:“白卿,说说你想要什么吧,只要不过分,朕会答应你的。”
白堤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望陛下许一桩婚事。”
这下,皇帝愣住了,没想到白堤这厮还是个情种,就是阴黎也不禁多了一分兴趣。
皇帝点了点头:“白卿且说吧,朕也好奇,是哪家女子能让白卿这样的才俊动心。白卿放心,这大魏还没有比朕更有资格当媒人的。”
白堤感激的说道:“臣想娶阴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