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啪的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你他妈管我跟谁的?告诉你,你女儿想跟着我赚点外快,我他妈赏她脸,你过来逼逼叨叨,找死呢是吧?”
听着这脏话连篇,云层之上的姬博眉头皱了皱,一会儿无论赌约的结果是什么,他都决定教育一下这几个小青年,让他们以后讲话的时候,嘴巴干净一点。
老板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这些样子的小混混,他以前见多了。一个小姑娘,跟着这种人赚点外快,能出去干什么?去那种不正当的歌厅当个陪酒女?
老板的语气严厉起来:“我平日里给你的零用钱不够花么?你出去作践自己?”
女儿面对小青年的时候,眼中满是畏惧,但是面对她父亲的时候,如同一头受伤的倔强的小母狮子,有着天大的勇气:“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死活?什么时候在乎过我和我妈?零用钱,我才不屑要你的钱呢,留着自己养老吧你!”
小青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是那种有大背景的歌厅看场子的人,那种小歌厅,没有好的渠道,只能找这种喜欢钱的小太妹。但是看上去这个小姑娘不怎么缺钱,而是有点离家出走的意思,这种女的最麻烦了,随时有可能逃跑,到时候他们还得给歌厅赔钱。
但是小青年毕竟是混混,混混们,尤其是初生牛犊的混混,往往都有一种畸形的固执。
小青年撇了撇嘴:“该滚哪去滚哪去,现在打黑打的严,但是这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卸你条胳膊腿儿的也没人知道。”
老板终于忍受不住小青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你们这样的?还打黑?打黑还能打到你们?一群不入流的家伙。”
小青年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有种再说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
旁边的两个小青年,也都跳起来,眼神恶狠狠的看着老板,包括老板女儿在内的三个小女孩儿,都因为恐惧,身躯齐齐的颤抖了一下。
云层之上,神摇摇头说道:“人类果然是一种最不可靠的东西,即使给他们安排了这么好的一个舞台,他们也会让这出戏变得暴力而低俗。”
姬博咬了咬牙说道:“怎么,老板也是想要救出他的女儿。”
神眼睛盯着姬博看了几秒,说道:“行吧,那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姬博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老板不要让他失望。
老板说道:“我当年也不是没混过,姓王,把兄弟几个排行老八,人送外号大鳖。”
大鳖,就是老王八的意思。
别小瞧这种看上去十分恶俗,甚至可以说有些恶搞的外号。
这种市井里混迹出身的混混,名字越是普通,越是难听,越是粗俗,往往越不可小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混混界很像农村,名字贱,好养活。
什么老狗,大象,野鸡什么的,基本上每个县城或者郊区都有叫这种名字的大混混。
小青年的眼中先是露出了一分恐惧,随后又露出来一分狂热,老板看见了他们的眼神,不禁瞳孔紧缩到了一起。
这种眼神他见过,也曾经有过。
这种注定一辈子生活在社会底层,被虚假而低俗的梦想蒙蔽了整个青春的混混,最想的就是哪天碰上一个落单的社会大哥,然后上去把他乱刀砍死,借此上位。
很多小混混都是这么想的,从一开始他们的信条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是不踩死前浪,后浪永远不可能走到沙滩。
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制健全的地方,再厉害的混混,也敌不过一个110报警电话。但是总是有一种傻子,沉溺于这种不健全的心理和幼稚的观念,以为黑道是一种浪漫且真实存在的东西。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是个人都知道,要是真是不要命,除非是为了崇高的信仰或者爱情,要不就是傻子。
眼前的三个傻孩子,恰恰是最让人恐惧的那种人。
老板捏了捏手心,全是汗水,他最担心的事情,和最不愿意遇见的那种人,居然此时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