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泉昔年黄帝与炎帝的决战之所,而今大夏重兵驻扎之地。天还未亮,四十余万大军便整装待发。初春的天依旧寒冷,尤其是这边疆北地,然而再冷的天,也冻不住全军上下火热的心。
铭栩先领十万狮鹫军西过河水,半个时辰之后便是虞青梧带领先锋军出击河套。临行前虞青梧再入帅帐看了下尨焘,此时的尨焘已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生命之火飘摇,此战无论胜败,这里都会是他的葬身之地。
虞青梧白袍墨甲,威风凛凛,一袭银甲的纪成刚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阴沟里翻船,不然就找不到人陪我喝酒了!”
先锋军只有两万轻骑,面对犬戎、鬼方三十万大军,一个搞不好就将万劫不复,纵然虞青梧武功盖世,法力通玄,他亦不免有些担忧。打仗不比斗法,一人再强也是有限度的。
“放心吧!”虞青梧还未回话,身着暴露式战甲的大牛倒是先拍着胸膛豪气道:“俺大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甩一甩膀子,那些渣渣们还不得人仰马翻?”
“不吹牛能死?”纪成刚白了他一眼。
虞青梧笑了笑,翻身上了穷奇的背,对着纪成刚说道:“把酒准备好吧,此战过后,我非得牛饮三大缸!”话落,大手一挥,整装待发的两万轻骑顿时扬蹄远去。
阪泉北上五十里便是黄帝与蚩尤的决战之地涿鹿,涿鹿再北五十余里则是河套,如若估算不错的话,两军将在涿鹿之野决战,而尨焘划定的战场,也正是涿鹿之野和河套这两地。
先锋骑兵轻装上阵,各位将士只佩剑、带弓和箭壶,故此机动性比重骑兵要快不少,更是远胜车兵和步兵。百里的距离,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及至开阔的涿鹿之野时,虞青梧下令放满速度,侧首对着随行副将,也是上。将军的廉民说道:“廉民将军,小王并未真正的领军打仗,故此并不懂行军布阵,等到战时,就有劳将军指挥各部了。”
虽择定虞青梧为先锋,但尨焘念及虞青梧不会行军布阵,所以把上。将军廉民也划入先锋军之列,作为虞青梧的副将,由虞青梧发号施令,廉民来传达实施。
其实论阵法精要,纵使虞青梧并不曾精研过,也不是廉民之辈所能比的。只不过战阵虽脱胎自阵法,却也有些不同,而且当中具有颇多变化,没有接触过的人,就算之前是阵法大家,也不可能运用得当。
“殿下多虑了,以殿下的聪明才智,要不了多久,在排兵布阵上必定超越末将等人。”廉民由衷的说道。月前在帅帐之中,虞青梧已经折服了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在想,如果虞青梧虽自己等人一般跟随太师数十年的话,怕是早已经成为第二个军神了。
一个没有打过仗的人,却能将战局看得如此透彻,并制定出让太师都找不到半点瑕疵的计策,这份天赋有几人可比?
一旁的大牛听到廉民夸赞虞青梧,像是自己受了夸赞般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师父公子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俺大牛最佩服的就是他了!”
虞青梧瞪了他一眼,说道:“将军莫怪,大牛他脑子不太灵光。”
廉民笑了笑,摆摆手道:“大牛兄弟之言虽不乏夸大之嫌,但殿下确实是末将见过除太师之外最具才谋之人。殿下你是不知道,当日在帅帐之中,太师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实际上他却是已经惋惜,惋惜殿下没能及早参军……”
虞青梧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尨焘心中固然有惋惜,但更多的恐怕是忌惮吧?自己的安邦定国之才让其看重,但其更为惧怕自己并非安邦定国,而是祸乱宫闱、左右朝纲!
这近两个月时间里,他都在结合尨焘为人揣测其将自己带来北疆的用意,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尨焘或许查到了虞家的一丝蛛丝马迹!当然,仅限于蛛丝马迹,否则尨焘不会不动自己,反而将先锋官这么重要的位置给自己!
舜帝后裔姚姓数百年来一直遭受大夏的迫害,数百年间始终东躲西藏,直到六十多年前虞问天摒弃姚姓而创立虞家。姚姓之人突然消失,而虞姓却是突兀崛起,深究下去,不排除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虞青梧从福伯口中得知,无论是祖父虞问天还是父亲虞世雄的死,都与大夏皇朝有不可割舍的关系,从中不难猜到或许大夏早就察觉到了虞家有可能是舜帝后裔,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故此才没有明目张胆的对虞家制裁,而在背地里使手段。而且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在大夏皇朝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直到上任人皇夏发死后,就连当今人皇夏履癸都不知道,这才会对自己多番照顾,而没有效仿其父亲针对虞家。
“殿下,前方三十里便是河套了。”
就在虞青梧出神间,廉民开口说道,回过神的虞青梧纵目远望,才见前方数十里外旌旗招展。以他的目力,依稀能看到那高达的栅栏之内正在调兵遣将,料想定是对方的斥候发现自己等人,故此已在集结兵将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