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
青葱玉指搭在血红色蔻丹的瓷罐边沿,标签上贴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子规啼”。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传言望帝禅位后化身杜鹃鸟,至春而啼,声声泣血,哀痛之极。
子规便是杜鹃鸟,子规啼血的典故与血红色蔻丹相得益彰。
许晏真觉得这个颜色阴沉压抑,寓意也不好,但看着少女期待的样子,根本不舍得让她失望。
她违心的夸赞道:
“陆小二你十指纤纤,肤白如玉,涂上一定很好看,还能提提气色。”
安乐终于找到报复平西郡主的机会了。
“霜姐姐,你比许姐姐有眼光多了,你看看她那爪子,黑不溜秋的跟个鬼一样!回去肯定会被伯父一顿好打!”
苏辞月郑重其事的说:
“好看!”
谢青鸾噙着笑,温温柔柔的看着大家。
*
今日的风吹得很大,窝在天禄阁里的荆时越频频望向窗外,案牍上一堆记录都没有归纳入档。
天禄阁是太医署存放医术药典、脉案记录的地方,待在这里的一般是太医博士这种研究性文职。
他窝在这里,算是屈才了。
不过人各有志,加上太医署竞争压力那么大,他愿意堕落,没人愿意管他。
面前摊开的书簿上,记着改良十几版的治疗弱症的药方。
自打前日负气离开,他就没再出现过沉香院,陆凝霜服用的药丸都是他在家制备好,托管家转交。
“天气又冷了两分,依照往年记录,二小姐很有可能会闹风寒。”
他轻声呢喃两句,双手在身前紧紧交握,正如他那不停拉扯的思绪。
要去看看吗?
荆时越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可一想到当日的画面,心里头便像烧了一堆湿柴。
大火窜不出来,滚滚烟气儿将他熏得胸闷气短。
眼看天色不早了,他将书簿卷成筒,把笔墨收拾好,一起放进了褡裢包里,去柜子里取了药箱离开了。
至于案牍上剩下的资料,关门的小文书会整理。
荆时越养不起马,来去都是腿着。
他埋头想事,急匆匆的走着,半路遇到人拦路。
“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