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他看着并不像……”云一念想起他受刑时惨叫的模样就觉得难以置信。
“扶岳军虽就是个人形蛊虫,但他们极善伪装,爱好模仿,他们可以伪装成自己想要伪装的所有模样,那只是最基础的,所以他们隐秘人群中,非死极难发觉。”
“人人都想得到扶岳军,可令牌在皇宫里,故人人又都无法得到他。其实将令牌放在皇室手中,这是唯一的好处了。”云一念半垂着眉眼感慨道。,“否则定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扶岳军本是逆天而为,我顾家世代忠良,行善积德,也是为了弥补此罪过……”顾宴握紧云一念的手,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说道,“可是,我爹娘均死在了霍辛花毒下……”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顾宴亲口说出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世人都以为我忘了,但我记得比谁都清楚,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建立鹰兵,在各个地方布下暗桩,都是为了追查霍辛花毒。可惜,一无所获。那日在军队地牢,我再次见到这霍辛花毒后,便知道,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可这一切的一切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和扶岳军扯上了关系。”
顾宴眼中情绪翻滚不休,他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小手反客为主握上了他的。
“我陪你,阿宴,我定陪你追查出真相,替伯父伯母报仇雪恨。”云一念定定地看着他,说得又慢又认真。
顾宴送云一念回宰相府的时候,被云宰相喊进了书房。
云宰相将书房里所有人都遣散了出去,他背对着顾宴,只看着书房正中挂的一副边塞雪景图。
沉默良久,云宰相才沉声道:“顾将军十二岁行军,如今该有七八年了吧。”
“七年了。”顾宴半垂着眉眼,乖顺道。
“将军是一路苦过来的,你在边塞吹了七年的血雨腥风,而我在朝堂上一路摸爬滚打才走上如今这个位置,算起来,你我都是同一种人。”
“晚辈不敢。”
云宰相微微抬手,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继续道:“我们的念丫头,是她娘几近踏入鬼门关,才生下来的孩子,从小便被我们捧在手心里,一刻都不愿要她受委屈。念丫头喜欢你,但是她同你,不一样;有些腌臢的东西,我见过,你也见过,可她从未见过。”
顾宴突然单膝跪下,郑重道:“若宰相可以给晚辈一个机会,晚辈定会护阿念一生平安喜乐,那些个腌臢玩意,此生定不会要她见到。”
云宰相转身走到他面前:“有些话,我跟念丫头说不得,跟你却说得,你是手握众军的将军,爷爷是跟着先皇开国的将士,而我官拜宰相,你我两家若是联姻……皇上向来疑心,又怎会同意你二人婚事?这些,你考虑过吗?”
“是,晚辈早有打算,只要您能同意,晚辈甘愿卸甲归田,同阿念云游天下,做一对闲云野鹤,再不踏入朝廷半步。”顾宴双手抱拳,微低着头,字字恳切。
“你当真可以?”云宰相的语气稍有和缓。
“晚辈已故去父母之名起誓,若晚辈所言有虚,定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顾宴三指指天,双膝跪地,郑重道。
“若是……若真如此,来,你起来。”云宰相伸手拉住了他一只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阿念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丫头,你若真的有心要娶她,我等着你请下来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