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脚下自周、秦、汉以来,一直就是皇家园林,多的是离宫别墅,只不过长孙皇后一直主张节俭,众臣也多以新朝初建不宜大兴土木为由进谏,生生拦住了李世民想在骊山建别院的计划。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传说骊山是女娲炼石补天之所,也是烽火戏诸侯的地方,还是秦始皇的陵寝所在地。
如今把这么重要的地方送给李泰开个工厂,这简直就是煮鹤焚琴般的糟蹋骊山那秀丽的风景。
建工厂用不了几个钱,大臣们都没有异议,纷纷赞成,反正那地方闲着也轮不到他们享用。
至于需要多少人手,李泰真给不出一个数字来,他就坦诚的说道:“我还没核算过,待我算过再禀明父皇吧。”818小说
“不用算了。”李世民没他那么精细,还算算具体需要多少人:“李佑前些日子招募了不少的青壮,正好还不曾发散,都交给你了。”
“谢父皇。”李泰起身对着李世民躬身一揖,很难想像李佑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费那么大劲招来的人,被父皇一句话就都送给李泰了。www。
大家正热热闹闹的聊着,礼部尚书卢宽拿着庚贴走上前,略一躬身,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这两个人和阎小姐的八字相合都是上吉,这一对匹配更相宜。”
卢宽递上两个庚贴,李世民展开一看,故作惊讶的“哎哟”一声,问道:“爱卿确定这一对更相宜?”
“确定,另一对虽也是上吉之数,但除姻缘外有些相克之处,不如这一对珠联璧合。”
卢宽也是咬牙硬挺,虽然他没有参与给魏王和阎婉批八字,但是下面的人做了什么事,他是心知肚明的,他只希望别把那件事给掀出来,不然的话礼部就全员倒霉了。
“哈哈哈”李世民拿庚贴指着长孙无忌,笑道:“还真是缘份,你看中了阎家小女,偏生她就和你的儿子相配,看来是青雀无福,涣儿有缘。”
“什么?”长孙无忌一下蹿到了李世民面前,拿出要刺王杀驾的速度,一把抢下了庚贴,一看上面正是他的嫡次子长孙涣的生辰八字。
“看你激动的,朕还能跟你抢儿媳不成?”李世民这一刹那感觉到了心底花开,你想把个丧门星塞给我儿子,我偏把她塞给你儿子:“朕这就下旨赐婚,”
“慢着!”长孙无忌脑袋嗡嗡的响,阎婉是个什么德性,他就早调查过了,谁家愿意招个人语不懂的媳妇?这再让她顶着皇帝赐婚的名头进门,她怕是连公爹都敢打了吧?
更要命的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娶了李世民的嫡长女长乐公主。这阎婉过门之后,万一要是冲撞了她,那可就是臣欺君。
虽然以今时今日的长孙无忌来说,根本不怕这点事,只要阎婉不把长乐公主整到伤残死亡的地步,他都能当成“家事”来处理。
但是这会成为一个致命的点,皇家什么时候想收拾你,都不用再愁没有理由了,你等于是把脖子伸到铡刀下面过日子了。
长孙无忌一嗓子把皇帝给喝住了,李世民就笑微微的看着他,慢着就慢着,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长孙无忌第一次知道头发根下面发潮是什么滋味,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拒婚理由,就说道:“涣儿他心有所属,看上了别家的姑娘。”
“这种事哪里由得他自专?他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还不得我们做家长的操心张罗?”李世民记性不错,这句话是长孙无忌说过的,一个字不差。
当时李世民说李泰对阎婉的印象不好,他不愿意就别难为孩子了,长孙无忌就是这样回答的。
“话虽如此,孩子都没见过面,也不知道性格合不合,光是八字合不行啊。”长孙无忌竭尽全力的在找理由。
李世民微微一笑:“哪个大姑娘先在家生两个再上轿?不都是揭盖头才见面的吗?”
没错,这句话也是长孙无忌说过的。
长孙无忌实在是无语得很,想说阎婉门弟、容貌、德行、才华、教养某一方面不好,又没法说,他都把阎婉夸出花来了,现在敢说一个不字,那就叫欺君。
“这,这事如此仓促,我都没有思想准备。”
“那今天就算跟你打个招呼,你准备准备,下个月十五订婚。”李世民这就有点阴损了,他早就翻过黄历也让李淳风给看过,今年的七月十五不宜定亲。
李泰和阎婉的八字匹配属上吉中的凶配,利用七月十五这个特殊的日子冲一下,算是求个负负得正的结果。
长孙涣和阎婉的八字匹配属于上吉中的吉配,若是被阴气最重的一日给冲了,纵使是好运也要打个折扣了。
“哪有中元节定亲的道理?定亲也得另看个日子。”
“中元节成亲的也有的是,只要日子好就行了。”
这也是长孙无忌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差。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的眼角带上了一丝冷意。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个点,明知道阎婉会克李泰的寿,他还主张这桩婚事,自以为是的认为七月十五定亲就能化解掉。
李世民问过李淳风,李淳风说或许化解得掉两三分,化解这回事不是挑个日子就能化解的,八字属于先天造就的命,极难改更。
李世民也问过袁天罡,袁天罡说这纯是自欺欺人,化解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代价太大,除非是断龙脉续命。
断龙脉就代表着国祚提前衰退,就是说用大唐王朝的命数去换李泰一个人的生命延续,这是可能的事吗?
阎婉就是王母娘娘生的,也不可能为了娶她去断龙脉。假使李泰就是爱她爱到死去活来,李世民最多是认可让他死去,不用活来了。
听到李世民如此说,长孙无忌的心凉了,皇帝每句话都是他说过的,他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李世民就故意跟他拌嘴,可是这句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