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万篱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起重重撞在身后的铁门之上,后者依旧纹丝未动,而他则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那一拳中包含着的血脉力量。兰猎应该已经是后期状态的不洁者了,只是万篱不明白为什么依旧还能维持住人的意识,甚至还能将那力量发挥到如此地步。
他伸手扶着仍带着暖意的大门站起,力量咒文涌动着,万篱手臂上带起淡淡的烟痕。
耳畔又是一阵转瞬即逝的踏步声,万篱接住兰猎直捣面门的重拳,身体又一次砸在门板上。男人左手的匕首飞速跟上,对着万篱的胳膊斩下,古老的金属之上霎那溅满了黑色的血迹,但是兰猎似乎并没有满足,只后退几步,对着万篱的脑袋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原本以为会是场极为激烈的战斗的,不过看起来失去了神灵的力量,你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崽子罢了。很明显,我更加适合拥有这力量,我比你更强。”
男人满是妒恨的话语传到万篱的耳边就变成了嗡嗡刺耳的杂音,刚才的那脚似乎让他的耳朵受了不小的伤。他吐掉嘴巴里的血沫,没理会兰猎,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暗旅的影子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万篱瞥了眼那个类似于剑客亡灵的东西,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他也隐隐感觉到身后这扇门的打开条件,必然不是召唤守卫者的力量。只不过开门的条件有多苛刻,万篱还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慢慢摸索。
曾拥有不变力量,他突然觉得那是自己,而非兰猎或是其他人。
起身呼吸间,两人的拳头又落星般交杂在了一起,万篱怒吼着,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本能的疯狂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起伏,撕扯、痛击以及随时刺入身体的冰冷匕首,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穹顶决斗场上那些疯狂的岁月,杀戮,那时候还只是为了活下去那么简单。
错身间他一把抓住兰猎手中的匕首锋刃,力量咒文像是洪水决堤,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般带着刀刃反刺入男人的身体,万篱冲着兰猎的肚子来了一拳,顺势夺过了匕首。
几乎也就在同一时间,对方终于意识到了万篱身体的不正常,因为从最初战斗开始到现在少年的身体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刀子,光是流血都该把他给耗死了。但即使是现在为了抢夺武器弄得满手鲜血之后万篱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他只是显得有些无力,仅此而已。
黑色缭绕在他身侧的影子,还有不断沿着他手掌滴落下来的黑色血液。
“看样子,为了打倒你,我得稍稍运用点你曾引以为傲的火焰力量了”,兰猎伸手捂住刚刚被刺出的伤口,万篱感觉到他的手掌正在汇聚热量,而那伤口的血液几乎是立刻就止住了。但事实上,既然是不洁者,他应该可以直接运用黑兽的自我修复能力的。
“为什么不使用兽血的力量,我想你这个程度的不洁者应该不至于没有那种能力吧。”
“那么,为什么我必须得花这么大力气抓住你呢?”
兰猎反问道,他的指尖在一声轻响之后燃起小撮深黑色火焰,带着灼人的恐怖温度。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神灵的庇佑了,我依然可以使用火焰,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强大,但是我不能再触及兽血,甚至,哪怕仅仅只是像之前那样压制住它们都显得尤为艰难。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抓住你,将你献祭给神,你的牺牲,大概是治好我的唯一途径。”
万篱用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压下身子,影子的治愈效果不像是死信者或是其他的能力那样需要灵魂的灌输,那是种很自然的感觉,就像是天生便本该是那样的姿态,只不过是被改变,再回到最初的模样罢了。兰猎开始受伤,而他还在恢复。
男人再度奔袭而上,万篱亦反握匕首奔跑起来。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正面接触了,他已经看见了兰猎眼中不休的决意。
还差两三步的距离,万篱猛然顿住脚步,两只黑色的巨大手掌从少年背后生长出来抓住兰猎的身体,与此同时他将匕首刺入男人的胸口,转动刀刃,飞快向上划去,而旋即,大团绚烂火焰凭空炸裂开来,热浪翻涌,瞬间掀起了房间里的一切。
两个人的决斗,各怀信念,还能期待什么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