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阵势是小分突击捉拿孕妇去流产的场景。
可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是哪个村庄里出现了告密的“叛徒”,村子里的账面上并没有计划外怀孕的妇女的呀,如果不是被告密,小分队的人是不会在黑更半夜搞突击行动的。
就在他还没想出头绪的时候,他过道上的铁门发出了“啪啪啪”的拍门声。
声音急促而响亮,还伴着有人喊他董支书的名字。
他假装着睡着没有听见的样子,就是不理他们,让他们多敲一会儿。
“啪啪啪”的敲门声持续了几分钟后,他才拉亮了电灯,并给他老伴交待说:“等会你见机就说我的心脏病犯了……”
只见董支书披着一个棉袄,穿着绒裤,拖拉着破棉鞋,右手捂着胸口,他弓脊驼背的来到过道门后面准备开门了,嘴里还虚弱的装模装样的问道:“是谁呀,有事不会明天再说呀,有啥急事非要黑更半夜里跟跑土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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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董支书,我们是计生办的有急事找你,请你配合一下,帮我们领一下路就行了,赶快开门呀。”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董支书慢腾腾的打开了过道大门,一看是计生办的主任王开香,他知道这个人可是计生工作的积极分子。
她开门见山的对董支书说道:“董支书,我们计生办接到群众举报:大闫湾的队长余国勇,窝藏他本队怀孕八九个月的孕妇王晓琴,请你现在给我们带路过去,我们要对她采取终止妊娠的措施。”
正如董支书所预料的那样,原来计生办的人就是来找他领路去抓孕妇流产的。
只见他满脸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慢慢的蹲下后,晃荡了两下身体,随即猛然的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这时,他老伴突然跪在他的身旁失声痛哭道:“老董,老董,你可别吓我呀……呜呜呜……你有心脏病害怕刺激我也知道,但你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呀……”
王开香她们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幸亏她是赤脚医生出身,也懂得一些急救知识,她吩咐手下人别乱动董支书,让他平躺一会儿……
随即,她用手掐了几下董支书的人中……
良久之后,董支书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见董支书脱离了生命危险,王开香要用村部的电话给县医院打电话求救。
董支书的老伴连忙摆摆手说:“谢谢王主任的好意,老董发病的时候根本不能坐车颠簸,那样他会死的更快。这样吧,你们去找闫村长,他住在小闫塆,离大闫塆很近的,让他领着你们去吧,我把老董的药拿来让他喝点,看看他能不能活过来……”
王开香捉拿孕妇心切,她见董支书已经苏醒了,她们安慰一番董支书的老伴后,就开车向村长闫学德的家里驶去。
董支书听到汽车走远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他老伴:“没想到,你这个老家伙演的还挺像的……”
董支书把这个得罪人的差事踢给学德爹之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是谁黑更半夜里到乡里去举报我的,以我的性格和为人,没听说我在大闫塆有仇人呐,他在心里盘算大闫塆有哪些人善于做那些小人的勾当的人。
此时,我学德爹躺在床上,老远就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和狗叫声。
以他基层工作经验来判断,汽车半夜进村,十有八九是来捂人流产、结扎的,只不过不知道今天夜晚,是哪一个孕妇的点子背了,被计生办的人给盯上了。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汽车的马达声离他家越来越近了,不大一会屋子里就照进了汽车的灯光。
他突然想到计生办的人肯定是来找他领路的,于是,他就对我幺妈说:“等会有人喊门,如果是计生办的人,你就说咱父亲病了,在县城住医院,我在医院里伺候他。如果实在推脱不掉你就跟他们一起过去,让他们敲门喊人领路,你就躲到一边去装聋作哑。”
幺妈点点头说:“知道了……”
学德爹也穿衣下床,坐在床边摸黑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不大一会儿,汽车开到了他的门口熄火亮灯了,他家的狗子在院子里面跟院墙外的狗子里应外合,“嗷、嗷、嗷……“的叫声几乎淹没了外面“啪啪啪”的拍门和喊人的声音。
门拍的越响,院子里的狗咬的也就越凶,在万籁寂静的夜晚,小闫塆的狗叫声方圆好几里地都能清楚的听到。
学德爹对幺妈说:“差不多了,你拉亮电灯,去开门吧,我就躲到红薯井里去,你就见机行事。”
幺妈披着一件花棉袄,穿红绒裤,拖拉着棉鞋就出去开过道门了。
幺妈呵斥着狗子,想把它撵到一边去,防止它咬着客人了。可平时非常听话的狗子,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夜晚却变得非常叛逆了,好像是遇到了仇人似的,幺妈越是赶它,它就越想出去咬人。
幺妈把门开个小缝,害怕狗子窜出去咬人,她就站在门里面明知故问的问道:“深更半夜里你们喊门有什么事呀,请说吧,我不敢开门,害怕狗子窜出去咬着你们了。”
狗子“嗷、嗷、嗷”的叫声,幺妈根本听不清外面那个女的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