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还是陆方海上前扶了杜秀才:
“岳父大人,今日后晌儿内兄叫了姨妹回家,秀娘不放心,才叫我同来看一看,却发现家中无人,觉得奇怪,才问岳父大人可知他们的去向。”
“呵呵,还是你说话中听些。”
微醺的杜秀才指着陆方海点了几下,摇头道:
“我却不知他们去了哪里,许是去赚钱了罢。”
说着,踉跄着走向正房,杜文秀在外面只听里“扑通”一声轻响,也不知自己的爹是睡在了地上还是炕上。
此时也无心管他,看着陆方海愁眉不展,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秀娘,莫要着急,再想想,他们有可能去哪?”
陆方海轻声安抚她道。
“怎么可能不急,那秦丁香可是连自己的爹都敢下手的。”杜文秀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陆方海将杜家大门关上,拉着杜文秀朝一旁走去,一边跟她低声说道:
“你现在回家,我去县衙看看今日里谁当值,叫人同我一起去找。”
杜文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不回去,今日我在胭脂铺子见的定是秦丁香无疑,她这般四处乱窜,说不得便是有什么大动作,万一妹妹”
说着,变成一声哽咽。
“若是我今日定是拦着她不让回来,只怕这会子还好好的待在咱们家,哪像现在,生死未卜的。”杜文秀自责道。
“秀娘莫要如此想。内兄招了这样一个女魔头在家,你今日不让姨妹回来,明日不让回来,难不成还能保她一辈子?万般皆是命,你莫要自责。”
陆方海厉声喝道,渐渐声音又低了下来。
杜文秀推着他:“你快去找人吧,我也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若是能有所发现,一会儿你带了人来也好省些力气。”
拗不过他,陆方海只得指了个人多的方向让她去找,不然自己也不敢离开。
杜文秀只好照做,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时而拉着摆摊的人描绘一下杜家众的人样貌和杜文婵的穿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一位卖油粒的老伯说他傍晚时分好像见到了杜文婵。
“只是听你说的这姑娘的穿着有些熟悉,主要是她穿了一件旧绿色袄子,后边儿的棉絮露了出来,十分打眼。”
那老伯回忆道,杜文秀眼睛一亮,忙不停点头。
今日她就看见杜文婵的袄子后边破了,本想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收拾一件给她穿,如今倒成了找她的一个特点。
“老伯可见他们往哪里去了?”杜文秀急切问道。
那老伯皱着眉头叹了一声:
“当时有一男一女架着她,后边儿还跟了个老婆子,骂骂咧咧的往江边儿去了,那姑娘哭得眼睛通红,看着好生可怜啊。”
江边?难不成秦丁香要将杜文婵卖给船工?或者
“秀娘。”身后传来陆方海的声音,杜文秀转头拉着他急道:“快,快,那条花船”
也是凑巧,陆方海去官衙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出来给巧儿买桂花糕的范承义,顺道将他也叫了来。
又去县衙内找了当值的伍小六,三人便顺着先前指的方向来找杜文秀。
哪知刚过来,杜文秀已找到了杜文婵被绑的线索。
“哎呀,那可要快点,听说那艘花船明早便要起程,若是真的买了人,又不想惹麻烦,只怕会提前上路。”伍小六拍着脑门儿急道。
杜文秀只觉眼前一黑,忙伸手扶了老伯的摊子,差点儿碰到了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