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自将金锦鲤阿金送到法华寺后,就没去看过。
生怕触景伤情,更怕睹物思人。
是以直到后头说是金锦鲤被人偷走并吃了,吃了它的那两人被她二哥一恫吓,一个以头抢地死了,另一个本就重病缠身,当场也一口鲜血跟着去了,谢昭还是没个真实的感觉。
是以现在这个从九泉最下层的山墙里头侧着钻出了头和一半身子,脸上手上都是被坚硬的石头擦出的血痕,不重样不喘气地骂了一盏茶脏话的少年,后头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就阿金,并举了谢昭小时候几个事情作为佐证的时候,谢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你骗人,阿金被吃掉了。”
但又想到那小和尚先前又说是被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带走了,话才起了个头还没说完,李容治来了,就打断了。谢昭便纠正了一下,“可能也不是吃掉了,但或许最后还是死了,落到了这九泉下头。但是阿金不该是你这个样子啊。”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双眸如水,眉目间却都是消散不去的狠戾和杀气,若不是侧身从山墙钻出来的,谢昭那枪扎着的位置就该是他的心脏。因这一枪,他面上神色可以说是臭得很,方才骂了一盏茶的脏话也没将那怒气释去,听了谢昭这两句,怒意更盛了。
“我该是什么样子?”
谢昭想了想,“阿金比其他鱼活得久,不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自称阿金的少年郎的脸便有些扭曲。
“谢昭,我真是多X余来救你,我要是早知道你长成了这个样子,没有小时候半分可爱,我才不会冒着危险来帮你,我看你这么做鬼下去也是挺好的。”
英俊的少年郎带着满脸的血痕咬牙切齿说话,那长枪还扎在他一侧的山墙上呐,整个枪头差些都没进去了,谢昭的气力多大?大到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法再将长枪拔出来。
这要钉在他自己的心脏上,哼哼!
谢昭可惜看了他的脸面半晌,推测他真是硬生生从山墙之中挤出来的,回头看了李容治一眼,得了李容治的一个点头,在谢南山的惊叫声中拉了那人的一只手,想将他拉出来再说话。
“我就暂且信你是阿金,你出来再说吧。”
被暂时相信是阿金的人低垂着眼眸看她,丝毫不动。
“你居然长成了一个笨蛋啊?你没看到我出不来也回不去了吗?我要是能出来,早出来了啊。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啊?我方才叫你你怎么不开啊?还挪到了这里来,你知道这里是九泉主子的房间吗?这儿的山壁比刚才那儿的还要硬还要挤啊。”
阿金一连串说着,夹杂在中间的脏话被谢昭自动消音。
谢昭拉了半晌,果然是没法叫这人从山墙里头脱身,连分毫都动不得,便有些气馁。
“哎,我也不知道你居然长成了这个满口脏话的样子啊,你这教养……衬着这张脸……“
谢昭回头看了看李容治,同样是容貌喜人,李容治的举止谈吐就十分得体,虽然有时候也像刀子一般扎人,但好歹是个知书达理的样子,是谢昭喜欢的那种知书达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