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和她大哥哥大惊,先后跪下了,高呼不得,说谢昭只配给天家护卫江山,不敢高攀金枝之类的话。
谢昭也想跟着跪下推辞,但是那个宸妃笑着过来一把拽住了她,亲亲热热笑着,说道:“哎呀谢将军,你说这些做什么?谢昭毕竟还是个女儿家,终日厮杀在战场上像什么话?还不如早早嫁做人妻,开枝散叶。我看二人年纪也差不了几岁,九殿下也该婚配了,他这个性子,有人管管他也好。谢小将军既然这般会带兵,管一个殿下也不在话下吧?”
谢昭怔怔看着宸妃肤若凝脂的脸,端的是清雅秀丽,因为保养得宜,也看不出她已经四十余岁,在宫中多年占尽了恩宠,生的六皇子后头成了太子,上位之势已经大成了。
她爹此前跟她说,成王败寇,六皇子狠辣,等登基之日,其他几位皇子大概难有活路了。
她转头去看李容治,他淡淡看着这头,一双眼深不可测,脸上没什么情愫,似乎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又有大臣跪下,顺着宸妃的话,称赞谢昭是如何用兵如神,是如何屡次力克西南来犯等等。
谢昭听得糊糊涂涂的,嘟囔了一句,“我会带兵,跟会带皇子又有什么关系?”
那宸妃暗暗掐了她一把,恰好掐在她未着甲的手肘上,精准地掐中了她的麻筋,谢昭吃痛,但忍住了,见那宸妃巧笑着问圣上,“圣上觉得可好?”
圣上和蔼笑着,“那要问谢小将军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在她身上。
谢昭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表面一派祥和,暗地里暗流汹涌,连愚笨如她都能感受到。
谢昭又看了李容治一眼。
他真是好看。
便挠了一挠脑袋,点了一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现在还不太愿意,她还没将云十六打怕呢,不出半年云十六一定又要带兵卷土重来了。
但宸妃就这么打断了她的话,娇笑着往圣上那儿去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烂七八糟的话,又说到她是谢家嫡女,唯一个的之类的话,后头的就是后头定下的那些事儿了。
她没能做成皇子妃,还是谢昭。
他做不成皇子了,成了谢家的上门夫。
百花宴那天,谢昭听到她大哥在身后着急又狠狠地低喊了一声,“谢昭,你真是个笨蛋!”
谢昭挠一挠脸,想自己确实是个笨蛋,嘴笨。
去看李容治。
那个人也在看他,一双眼星星碎碎的,深沉看着她。
谢昭当时不觉得这是一桩什么坏事,她想着,九皇子足智多谋,总会有办法的。
但谢昭没想过九皇子非但没想办法,或许是想了办法但还是没办法,总之二人就这么顺顺当当地拜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