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动手打我?”
满面血污的方正南咬牙切齿,愤怒地瞪视着杨一凡,那原本俊逸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
“侮辱我的伴侣,罪不可赦!”
杨一凡的声音低沉且冷漠,仿佛来自冥渊深处。
即便是四五月间的江海,也因这一幕而变得阴寒异常。
话音未落,杨一凡提起脚步欲向前迈进。
面对苛刻至极的未来岳母,他尚能隐忍……
但是方正南又有什么资格侮辱他的伴侣呢?
胸中的愤懑急需一个突破口!
此时在他眼中,方正南已然形同待宰之鬼!
“一凡,别冲动。”
孔倾秋吓得脸色苍白,慌忙用柳腰环抱住了杨一凡,“不能随意出手伤人的,会有麻烦的!”
“倾秋,他侮辱我可以忍受,但他没有资格羞辱你,作为你的道侣,我怎能容忍自己的伴侣受到委屈?”
杨一凡拧紧了眉头,女子柔软的双臂让他稍稍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杀意依旧丝毫未减。
“他可是方家长子,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你不清楚吗?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再次入狱修行不成?”
孔倾秋焦急万分,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哽咽。
男子怒为红颜固然令人感动,但古人云:家有良妻,夫少灾厄。
孔倾秋不愿为了虚浮的面子,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向危机重重的边缘。
“就算我恳求你好不好?”
杨一磊的眼中掠过一道不忍之色,然而女子的话语却让他心中更加悲痛。
“今日你算是逃过一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元气温养的气息,体内奔腾的灵力刹那间平息下来,尽管眼中闪烁的杀机并未消散半分。
杨一磊非是睚眦必报之辈,他三年来血战边陲秘境,心境犹如千年古犬般沉稳,绝非易于动怒之人。此次重返故乡,家族破败不堪,亲人或亡或残,甚至连青梅竹马的道侣亦背叛而去。
杨一磊心头仿佛插上一根毒针,疼痛得无法言表。而此刻,方正南竟再次侮辱他的道侣,彻底激发了他的杀意。
“杨一磊,你给我等着,若不取你性命,我便枉称方正南!”瞧见杨一磊暂时隐忍不发,方正南心中才略微放宽些许,暗忖对方终究畏惧自己背后的宗族势力。
不错,他是江海城方家长子,放眼整座城市,又有谁胆敢招惹他方正南?
这个刚刚出狱的修士显然害怕了!
“一磊,听话,我们先走。”担心再生波澜,孔听秋强行将杨一磊拉进飞舟之内,随后迅速离开了此地。
“听秋,抱歉,让你受苦了。”飞舟之上,察觉到孔听秋眼含泪水,杨一磊内心一阵锥心之痛,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一磊,我不想看到你冒险。”孔听秋摇了摇头,苍白的脸庞流露出一丝苦楚。“我相信你并没有在闭关修炼中犯下过错,我也确信你本性善良。但是你毕竟已经离开了世俗三年,与世隔绝,方研与刘科又是出身仙道世家,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吧。我们就安安静静地过我们的修道生活不是更好么?”
“一磊,我不想再等三年,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话语尾声,一滴清泪滑过孔听秋那绝美的脸颊,同时也刺痛了杨一磊的心。
她的爱虽然看似卑微,实则高尚无比,其胸怀与格局超乎常人所能想象。
孔听秋越是通情达理,杨一磊就越觉得对她亏欠。
“好吧,我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一磊语气温和了许多,坚毅的面庞上泛起一丝柔和,有这样的妻子相伴,即便是面对世间一切权势,又能有什么比得上她的一笑呢?
“嗯,还有我母亲那里,你不要太在意。”
听到杨一磊对自己的顺从,孔听秋心中欢喜不已,稍作停顿后又道:“她为人苛刻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父亲当年是以赘婿的身份进入我们家的,所以……”
“对于阿姨,作为晚辈,我又岂会与她怄气?放心吧,我没有放在心上。”杨一磊紧握着孔听秋的手,懊悔当初没有在与方研交往之前勇敢向她表达心意,结果白白错过了三年的时光。
“我们的道路并不平坦,不过请你放心,我会坚定信念,努力提升修为并赚取灵石以博得我母亲的认可。”
孔听秋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应该答应我母亲,在婚典那天要比方研和刘科两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