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支,你是说死者双脚的角质层啊。”
法医老蔡揣起笔记本,分析道:“我们在检验遗体时注意到了,沈大和谭所也安排人去兴合镇卫生院询问过死者的儿媳王秋兰。王秋兰上午因为情绪激动晕过去了,半个小时前刚苏醒。她刚开始说没帮老太太洗澡,后来又说昨晚帮老太太用热毛巾擦洗过身体,也包括老太太的双脚。”
“昨天晚上帮老太太用热毛巾擦过脚?”
“她是这么说的,照顾病人很累,只要有时间她还要去给本地的一个包工头做小工赚钱贴补家用,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有些事想不起来也正常。”
“沈大,我不是说老太太的儿媳一时间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做过什么,我是说昨天晚上用热毛巾擦过脚,照理说一夜过去了,老太太的脚应该干了。那个……那个角质层不应该那么软,不可能一刮就能刮下来。”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但因此认定老太太是非正常死亡显然不够。”
小鱼不由想起了跟婆婆不和十几年的张兰姐,追问道:“婆媳关系怎么样,老太太跟儿媳妇有没有矛盾?”
“外面全是人,无论亲朋好友还是左邻右舍,提到死者的二儿媳王秋兰都是夸。我们也询问过村干部,几个村干部都说王秋兰很孝顺,婆媳关系很好,这么多年没见她们闹过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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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媳妇呢?”
“死者的大儿子很早就去东海做生意,从摆摊卖小吃发展到开饭店,在东海买了房子,连户口都迁到东海去了,平时很少回来,死者一直跟二儿子生活在一起。”
除了老太太脚上的什么角质层比较软之外,没别的可疑。
小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问道:“朱叔,这方面你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你怎么看?”
朱宝根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犹豫了一下扔掉烟头走了过来:“蔡法医,电死的人身上不一定会有你说的那个斑。”
“朱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
相比东启公安局的法医,小鱼更相信看着自己长大的朱宝根,忍不住问:“蔡法医,你见过几具电死的尸体?”
蔡法医被问住了,沉默了片刻说:“两具。”
小鱼回头看向朱宝根:“朱叔,你见过多少?”
朱宝根问:“你是说电死的人?”
“嗯。”
“十七八个应该有。”
“不可能啊,你怎么可能见过那么多具!”蔡法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愕。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老朱反问了一句,扳着手指如数家珍地说:“74年白龙港有两个小孩,从家里拉电线去河边学人家电鱼,结果两个小孩都电死了。78年红星三队因为下雨跳闸停电,有个村民拿着竹杆去三队的配电室送电,也被电死了。
83年四厂纺织厂盖家属楼,也是因为下大雨,搅拌机漏电,一个干活的用手摸搅拌机的翻斗,结果电死了。另一个干活的上去扶,也跟着电死了。87年你们兴合管材厂有个工人钻在管道里焊接,不知道什么原因漏电,反正也电死了,死在管道里面……”
蔡法医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问:“朱师傅,这些人的尸体你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