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船业的船坞里有一艘散货船,船台上有两艘正在建造的集装箱船。中远川崎的船台上有一艘给欧洲船东建造的集装箱船,码头还靠泊了一艘正在舾装的滚装船。
机会难得,必须让袁天赋他们好好看看。
陵海派出所早接到了电话,所长已跟两家大船厂协调好了,所长带他们去看,并且会请船厂的工程师给他们讲。
韩渝借这个机会赶到陵海预备役营,探望刚退居二线不再担任滨江水利局防汛物资储备中心主任但依然在营区看仓库的刘德贵,以及依然在看烈士陵园的丁所。
陵海开发区的烈士陵园直至今日都没“编制”,在开发区领导看来让老丁在这儿发挥余热,跟去附近找个村民没什么区别,反正工资不高。
两位老前辈见韩渝回来了格外高兴,放下手中的活儿陪韩渝喝茶聊天。还不忘给龙港米业副总经理老章打电话,让老章赶紧过来。
“咸鱼,你们分局的吴政委挺好的,没什么架子,看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有文化、有水平,像他这样人怎么在汉武时不受领导待见?”
“而且很热心,小鱼说你们局里的民警协警无论有什么事找到他,他都会想办法帮着解决!”
两位长辈对老吴同志的评价很高,应该是老吴在“万里长江第一哨”编纂会议上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老同志欣赏老同志很正常,并且两位长辈没真正做过领导也没在机关干过,有些事真不懂。就像基层干部总觉得越大的领导越平易近人一样,却不知道在大领导手下干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
这儿没外人,韩渝忍俊不禁地说:“刘叔,丁叔,事实上不只是汉武的领导不喜欢他,我们滨江的领导一样不喜欢。比如政法W陈书记,又比如滨江港集团的许总,看见他就烦。”
刘德贵不解地问:“怎么可能?”
“他有点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人家不能跟他客气话,只要说了他就会当真。同时,他又比较好面子,无论谁找到他,也无论请他帮什么忙,他根本不会去想能不能帮上,总是喜欢大包大揽,然后左一趟右一趟去麻烦相关领导。一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领导自然不会喜欢他。”
看着两位长辈惊诧的样子,韩渝微笑着补充道:“沈凡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诉苦,说他后悔请吴政委兼他们开发区文联主席了。他现在是见着吴政委就躲,见吴政委给他电话就烦。”
“哈哈哈,这个吴政委有点意思!”
“我要是领导,我也怕他!”
能把领导们搞得苦不堪言的人可不多。
韩渝觉得很搞笑,想想又笑道:“如果只是普通干警,领导们倒也无所谓,知道他很烦人完全可以不搭理他。但他不是普通民警,他是正处级干部,是穿白衬衫的高级警官,多少要给他点面子,所以躲不过去见着他还要笑脸相迎。”
刘德贵大开眼界,好奇地问:“他知道人家很烦他吗?”
“刘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别看他都五十好几了,但想法却很单纯。他不但不知道领导们很烦他,反而觉得跟陈书记他们的关系很好。”
“没人跟他说?”
“打人不打脸,这种事谁会跟他说?”
“你怎么不提醒提醒?”
“不能提醒,我如果提醒他,真可能会伤他的自尊,他是要面子的人。”
丁所提醒道:“他是你们分局的政委啊,总这么下去,市领导和滨江港的领导会怎么看你们分局?”
韩渝笑问道:“丁叔,你是说会被人家笑话?”
“嗯。”
“人家想笑就让人家笑呗,会不会被人家笑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政委跟我配合默契。人家资格那么老,不但没跟我倚老卖老,反而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甚至帮分局的民警协警解决许多后顾之忧,还在宣传和警营文化建设上干出那么多成绩,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伤他的自尊,打击他的工作积极性?”
“咸鱼,你学坏了!”
“老刘,咸鱼不是学坏了,是越来越像领导了。”
“丁所,你这话说得好像领导很坏似的。”
“不坏能当领导吗?”
“刘叔,丁叔,你们二位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开玩笑的,”老丁哈哈一笑,立马换了个话题:“咸鱼,柠柠说你老丈人要买车,说了大半年了,到底有没有买?”
韩渝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