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想父亲了,白天还好点,晚上闭眼就是他的样子,怎么办啊,呜……”
“唉,难为你了,还要强做无事的样子陪伴你大弟,他小小年龄孤身来洛阳,也不容易。”
陈望心中一阵感动,原来阿姐白日里为了我都是装出来的洒脱样子。
“以后他承袭广陵公,就是一家之主了,颍川陈氏一族的兴衰就看他了,我们得帮助他,这也是你父的遗愿。”
只听得陈胜谯好似将手塞进嘴里,竭力不发出哭声,只有轻轻的呜咽声,“呜,呜……母亲,父亲临终前没提我吗,他最疼爱我了……”
“提了,要你大弟将来善待你们几个姐弟,若换常人你父亲早已病亡,他是强撑着身体待你大弟来后,才咽气的,”司马熙雯看着卧榻上的陈谦,顿了顿接着道:“他能睁眼时,就躺在这里盯着房门,我知道,他是在盼着你大弟能走进来,唉……他说这四句话,已是不易了。”
“父亲……。呜……”陈胜谯的脸埋在了司马熙雯的怀里,而司马熙雯浓密的睫毛底下也涌出泪花,停留在面颊上,闪闪发光。
陈望将眼睛从窗户上移开,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外表强势蛮横,内里却是宅心仁厚的大娘。
毫无官宦家女子矫揉造作,娇生惯养做派,善良纯真的阿姐。
父亲生前是有多疼爱她俩啊,可以想象的出来。
父亲的死,对她们俩来说,无异是天塌地陷的世界末日。
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好好待她们娘俩,决不使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怕被人看见,陈望又回到了北屋,将门轻轻掩上,回到床榻躺下。
擦干泪水后,不知为何,又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
恨恨地翻过身来,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脑海里又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身影,一个是褚太后,一个是谢道韫。
那里还有两个盼着他回去的女人。
这对于现实社会中除了老妈之外,还没有一个能谈得来女性,更没有谈过恋爱的他,颇感头大。
努力将这几个女子从脑海里挤出去后,又开始了焦虑明日,还有以后,该怎么办?
于是复又仰面朝天躺了回来,看着黑漆漆的顶棚。
一个疑问突然升上了他的心头。
父亲为何一直坚持非要让我承袭广陵公爵位,并领四州?
他不是很喜欢二弟嘛,并把武艺倾囊而授了。
只因我比二弟早出生了半个时辰,是老大吗?
带着这个疑问,渐渐地,心情平静下来。
于是决定,首先要处理好柏杰一案,找到柏杰的头颅,还他一个全尸,无论是给朝廷还有柏家一个交代。
柏杰之妻还是陈安的阿姐。
这样,自己在江北的威望也会提高不少。
其次,要为父发丧,这更是一件令人挠头的事情,按朝廷制度,得守孝丁忧三年。
三年,这么久……
这是谁发明的。
再有,自己还未及加冠年龄,即便是父亲给了我兖州刺史大印,我也无法用,因为还没到年龄,朝廷也不能给我正式任命。
我还得让王蕴上表请奏重新任命一位兖州刺史,这个必须是自己人,因为三年后自己要做回刺史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