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冷笑道:“好一个陈瑛,实在可恶。”
张安世接着道:“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陛下有没有想过,陈瑛的事……根本就是大漠之中的有些人,故意放给我们的烟雾弹?”
“烟雾弹是什么?”朱棣问,总能从这家伙口中听到奇奇怪怪的话语!
“是……”张安世嘴张得有鸡蛋大,老半天才道:“就是故布疑阵,是故意抛给我们的诱饵。应该是有人知道,陈瑛首鼠两端的事,所以才将陈瑛抛出来,而抛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顺利地查到幕后黑手。”
听到此,朱棣抬头看了一眼宁王。
他手指着宁王道:“你说的是这朱权?”
直呼其名,连面子都不给了。
张安世讪讪一笑道:“正是。”
朱棣挑眉道:“这是为何?”
“因为只要幕后黑手乃是宁王,他们才可以彻底地断臂求生。”
朱棣眉头皱的更深:“为何?”
张安世道:“因为所有人都希望幕后黑手是宁王。”
此言一出,殿中骤然安静下来。
纪纲的脸已是漆黑,他依旧低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朱棣的脸色则越来越凝重:“你话说明白一些。”
张安世慨然道:“对于纪指挥使而言,他乃锦衣卫指挥使,现在自是求之不得立即抓出一个幕后黑手来立一场大功劳,而这个人身份越高,地位越是非同凡响,才显出他的本事,所以……一旦他认为……陈瑛勾结的乃是宁王的时候,无论对于纪指挥使,还是锦衣卫而言,都犹如苍蝇碰着了臭鸡蛋。”
张安世随即向纪纲笑了笑道:“抱歉的很,纪指挥使,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还请勿怪。”
纪纲只埋着头,心里大抵只剩下入你娘了。
偏偏他什么都不敢回应。
张安世道:“其实那些人,利用的恰恰是锦衣卫立功心切,以及希望牵扯到宁王的心理。而且此案,确实有不少的证据可以证明陈瑛走私生铁,勾结鞑靼人,同时还与宁王关系密切,可以说……人证物证,都是齐备,由不得锦衣卫不信。”
朱棣只颔首:“还有呢?”
连一旁的朱权,此时也不禁上下打量着张安世,他陡然发现,这个朱老四身边的宠臣,似乎有一些非同一般的东西。
殿中落针可闻。
张安世接着道:“接下来的话,臣有些不敢说。”
朱棣瞪他一眼道:“在朕的面前,有什么话不敢说!何况这天下敢说不敢说的话,你都说了,朕若是心胸狭隘,你还有今日吗?”
“那臣说了。”张安世道:“他们何止是利用了锦衣卫,其实也利用了陛下的心理,想当初靖难的时候,陛下确实向宁王借兵,也曾许诺过一些……嗯……当然,凡成大事者,有时候本就该这样的,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朱棣道:“你他娘的捡重要的说。”
在朱棣的不耐烦中,张安世只好硬着头皮:“而且宁王殿下善谋,在大宁尤其是朵颜三卫,素有人望,陛下乃是天子,为了防止出现汉时的七王之乱,对宁王有所提防,其实也是理所应当。”
“也就是说,陛下一直都在怀疑宁王,对宁王格外的小心,这个时候,任何牵涉到了宁王的事,其实都会放大陛下对于宁王怀疑的情绪!这时候,锦衣卫若是来奏报,那么……陛下一定会先入为主,何况……此事证据还算是确凿,这宁王……就算不是谋反,陛下也已认定他为反贼了。”
听到这里,朱棣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宁王朱权,随即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干巴巴地道了一句:“你不要胡说。”
虽是这样说,可朱棣此时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理智而客观地去查证,可是宁王不同,这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和威胁。他提防了这么多年,一旦宁王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都会被朱棣认为是谋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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