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一脸呆滞地道:“那些百姓……若是都来这里告借,岂不就少受了盘剥之苦了?”
姚广孝却苦着脸道:“哎呀,再迟就完啦,就怕钱庄觉得吃亏,不肯存银了,贫僧的利息,一年六千两啊。”
空空却像是没有听到姚广孝的话似的,口里喃喃道:“靠这个……许多百姓就可平安度过灾年,再不必卖田卖地、卖儿鬻女,我从前只有在圣贤书中,才见过这样的人。”
姚广孝气得老脸涨红了:“你吃寺里的,喝寺里的,养僧千里,用僧一时,你还在此磨磨蹭蹭做什么?”
“我……”空空含糊不清地道:“我洞见了佛光。”
姚广孝:“……”
……
朱金兴冲冲地来见了张安世,他添油加醋地给张安世讲到了钱庄的盛况。
“来了许多人,有一处钱庄,从街头排队到了街尾,今日存银至少有百万两,放出去的贷……手续繁琐一些,不过几十万两却是有的,这真是开门红。”
张安世乐呵呵地道:“我早预料到了这一点,那些家里藏着银子的土财主们,听说有利息,还哪里按捺得住?”
朱金很是敬佩地看着张安世道:“这还得多亏侯爷有信用,还有咱们商行家底深厚。如今咱们商行占了商机,又财大气粗,借出去了这么多的房贷,还有船运,以及这栖霞的诸多营生,至少在商贾之中,是有口皆碑的。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侯爷您的经营啊,侯爷您就是咱们大明的吕不韦啊!”
张安世却是脸都绿了:“可不能乱说,我不是吕不韦那杀千刀的货,入你娘,你咋平白污人清白。”
“啊啊啊……”
朱金啪嗒一下就跪下了,打着自己的脸道:“小的万死,万死,万不该这样说,侯爷您是范蠡,是陶朱公。”
张安世道:“张安世就是张安世,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了,你继续给我好好盯着,这钱庄能起来,咱们这商行的水也就活了。”
朱金忙点头,信誓旦旦地道:“小的肯定上心,侯爷吩咐什么,小人就干什么。”
顿了顿,又道:“不过……侯爷,您说……咱们借出银子的利息,是不是太低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低的利息啊,这不是让人占咱们的便宜吗?”
张安世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懂个什么,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好处,没看到以后的好处。买卖有很多种,有的是要赚大利的,有的则是靠规模取胜。好啦,休要啰嗦,赶紧给我做事去。”
朱金只好点头:“是,是。”
……
纪纲小心翼翼地入宫。
这几日。他越发的小心,尤其是汉王垮台之后,让他更加意识到……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测。
等到抵达了文楼外头的时候,恰好见亦失哈从里头出来。
纪纲便立即站定,无声地向亦失哈行了个礼。
他清楚,亦失哈虽只是一个宦官,可是在宫中的能量很大,甚至有时候……可以左右陛下的想法。
亦失哈和颜悦色地道:“陛下已候着你了。”
纪纲点了一下头,便立即入殿去,他脚步很轻,生恐惊扰到了朱棣。
朱棣正高坐着,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纪纲,还不等他行礼,便道:“朕看了你的奏报……你是说……那陈继……现在很是风光得意?”
纪纲忙道:“是,他自从辞官,便在京城讲学,来听他授课的人多如云,众人敬仰他,称他为陈大先生。”
纪纲随即压低了声音,接着道:“许多大臣都和他结交,争先恐后。”
朱棣眼眸微微眯起,冷冷地道:“这样说来,朕倒是成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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