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嬷嬷的点穴手法却是独此一家,颇不好解。
他试了很多次都无法成功解穴。
“你的手如你一般,看起来像个书生,很秀气,却又很有力。掌心和指腹都有厚厚的茧子,想来是勤于练武之故。”
凌秀神色异样地说着自己的发现,眼眸里全是让人看不懂的神采。
“唉……”
她忽然叹息一声,蓦然松开他的手,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沉默地俯瞰着他。
钱嬷嬷观察着她的神情,顺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徐回的手上。
挽风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凌秀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后退两步,仰首望向天际,似惆怅又似迷惘。
是他么?
自她记事以来,心里总有一个渴望——
记忆中有一双手,白净斯文,十指纤长,骨节匀称,宽厚而有力,总是温暖又坚定地牵着她,走过一程又一程。
可最后,那双手却被她弄丢了。
她曾以为那是哥哥的手,那记忆也不过是儿时被最依赖的哥哥牵着走而留下的梦境。
可是她从小到大牵过兄长的手无数次,没错,那感觉确实很像很像,可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跟哥哥牵手,哪怕是十指紧扣,也是浓厚的亲情,心安,却没有心动的感觉。
而那双手哪怕只是轻轻握着,也能让她心跳不已。
她心里笃定,他不会松开。
可为何那双手后来却消失了呢?
是她松开手了么?
为什么?
她想要找到那双手,重新握住,再也不放。
——哪怕那只是她脑海中的一个梦。
可是她找寻了好几年,摸过也握过无数双手,却一直没有找到能让她有瞬间悸动感觉的那双手。
而如今,是面前这个年轻的名叫徐回的少年么?
她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可方才与他双手交握的那一瞬,却分明感觉到心弦被微微拨动。
仿佛告诉她,就是这个人……
凌秀望天望了许久,久到连钱嬷嬷都开始担心她那娇贵的脖子到底累不累。
而最终,她平复了心情,淡然道:“按原计划,扒了他的衣裳吧。”
“是!”威武兄弟俩应声上前。
徐回看不透这妖女究竟想做什么,她的漫长沉默又是为何?
但扒人衣裳之事,总归是种羞辱。且谁知她会否做出更加羞辱折磨人之事?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他堂堂将门虎子,断不甘如此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