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的双腿毕竟瘸了太久,肌肉还需复健,骨骼也须适应。
这才刚恢复,他便逞强行走,后果是当他重新坐下时,双腿止不住地抽筋颤抖。
所幸有卫景与卫离在。
二人满面春风地飞快取了按摩药油过来,十分熟练地替李豫按摩双腿。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安九喜滋滋地恭贺道:“殿下,看来假以时日,您便能恢复如常人了!”
“嗯。”李豫应声中难掩欢欣,双腿虽然极痛,脸上笑容却是难得地灿烂。
天知道他盼这一日盼了有多久?
尤其遇见凌秀之后,这种自由行走,不必处处依赖他人的渴望,便愈发焦灼他心。
凌秀一直拉着他的手,笑盈盈地伴着他。
然而她腹中渐感疼痛不适,为免李豫担心,便趁机寻了个托辞暂且离开。
她避到西厢房的榻上躺下,只觉腹痛如绞,心口伤处亦是火辣辣地疼。
她褪下衣衫,发现小腹处盘绕了数缕紫红色的线,十分诡异而可怕。
那些线,瞧着与殿下身上的红线蛊虫十分相似。
一旁伺候的揽月二婢,见此不禁变了脸色:“小姐,您这儿是怎么了?”
凌秀不便向二婢解释,拢好衣裳遮掩着,随口敷衍道:“许是吃坏东西了,有些腹痛。”
挽风忙道:“奴婢这就去请叶大小姐过来。”
“等等!”凌秀唤住她,微微苦笑道:“她如今情绪不稳,颈上又有伤,还是莫去扰她了。”
真把叶佩兰叫过来,怕对方也无心替她医治。
挽风想了想,便又道:“那奴婢让阿威阿武二人速速出府,去请郎中出诊。”
凌秀心中有数,这诡异的紫红线,极可能是从殿下身上传过来的蛊虫。
这种蛊虫,别说外面的郎中治不了,便是能治,她也不敢随意张扬。
凌秀道:“不必了,只是略有疼痛,让我歇一会儿,或许醒来便没事了。”
揽月二婢上前替她盖上凉被,又将纱帐放下,这才应声退下。
腹中绞痛一阵阵袭来,凌秀咬牙强忍着,翻来覆去好半晌,终于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待李豫双腿按摩完,他向众人问起解毒之事。
卫景二人得了凌秀吩咐后,便提早回府准备极阴之室,对后来情形知之不详。
让安九说,他却臊红着脸,欲言又止。
李豫蹙眉不悦道:“有话直说!”
安九这才支吾道:“当时王妃单独在车内伺候殿下,不多时传出动静,听着似是……似是在敦伦……后来回到府上时,王妃便道殿下已无事了。”
言下之意,他此次毒发,是被凌秀莫名其妙解了的?
李豫静默片刻,垂眸觑着手掌之伤,脑海中却不期然忆起慈济院时那一日。
究竟她与他身上的蛊毒,存在着何种关联?为何两次毒发都因她而止?
李豫眸底深沉,却掩不住一抹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