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闷笑,胸腔的震动从紧贴身躯间传来,顾瑾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皇帝哄逗了。
想也知道,皇帝怎么会任由旁人看了她赤足的模样?
顾瑾微恼:“陛下!”
皇帝微微收拢双臂,轻哄道:“别动,娇娇。”
“朕喜这般抱着你。”
“妻与子皆在朕怀中,便算圆满,夫复何求?”
这句话由心而发,是皇帝当下最真切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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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十多年的生命里,皇帝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爱上一个人。缠绕他最多的是责任,推着他向前走的是形势。
唯一叫他彻底乱了方寸的,就是怀中的这个小姑娘了。
从最开始的几分对故人的缅怀,到对她心生怜惜,后又多了浓烈的占有欲,当真是情不知所起,却已是泥足深陷。
顾瑾原本还想挣开,听他这般说,却是悄悄红了耳尖,心中温暖。
她也很喜欢的,只他们二人,没有皇后,没有那满宫的妃嫔,像是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若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顾瑾索性往后靠去,任由自己彻底的倚在皇帝的胸膛之间,虽声如蚊蝇,但在寂寂的殿内,也足以叫人听个清楚:“那就多抱一会儿吧,夫君……”
皇帝身躯一震,手掌下意识的用了些力气,肚子里的孩儿似有不满,大力的踢腾了一脚,那力道隔着厚重的衣裳都传到了皇帝的掌心之中,惹得顾瑾轻呼了一声。
“陛下……”
皇帝自知有错,忙在她肚皮上抚慰着,直到确认了孩子再无动静,才满含着愉悦,哑声问道:“娇娇刚刚叫朕什么?”
若是面对面,顾瑾此时定是要虚张声势的瞪他一眼,可惜她半靠在男人的怀里,也只能修囧道:“没叫什么,陛下没听见就算了。”
这怎么能行?
这一声夫君对皇帝来说可是意外之喜,小姑娘在房事上还算放得开,有时候还会主动求欢,但哪怕床榻间情迷意乱之时,她也是满口的陛下,时时都用着敬称。
皇帝试着诱她改口,可或许是她对自己敬重太过,每每憋红了脸也迟迟开不了口,似乎这一声夫君,要比身躯交媾更叫人羞耻。
在这称呼之事上,皇帝可是遗憾了许久,也一直锲而不舍的诱哄她。
没想到这求之不得的,突然就如愿以偿了。
“朕想听,娇娇再大声些,叫朕一声可好?”
顾瑾:“……”
一声夫君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任谁家夫妻情浓时,也都是夫君,郎君的换着叫,但用在皇帝身上,顾瑾就总是觉得别扭。
掩于情爱之下,她对皇帝怀有极为浓重的敬重,这声夫君叫出口,就像是冒犯了帝王一般,总有些失了尊敬。
“娇娇?”
皇帝仍在催促:“叫朕一声,就当是送与朕的新岁贺礼如何?”
“那陛下是不要这份礼了?”顾瑾面颊绯红,强装镇定的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来,上面鸳鸯交颈的图纹栩栩如生,正是皇帝找她讨了许久的东西。
从定情之时拖到现在,其实顾瑾早就绣好了,只是觉得这小女儿家的样式挂在通身威仪的帝王腰间,实在是难为情,便一直压在箱笼下。
今日能重见天日,还是顾瑾早上看见那压祟钱,有些情难自禁,这才拿出来的。
“不如就由陛下来选,是想听臣妾叫您一声,还是要这荷包?”
顾瑾眼中闪过狡黠之色,索性让帝王自己取舍。
皇帝:“……”
这情况皇帝着实是没料到,他微眯起眼,眉头微挑:“欠了朕半年多的东西,如今倒被你用来讨价还价了?”
皇帝欲要去拿,顾瑾却紧紧将荷包护在怀里,哼了一声道:“陛下难不成还想抢么?您只管先选便是,可不好贪心。”
皇帝险些被气笑了:“娇娇会与朕耍小心思了。”
他略沉吟了片刻,道“只是朕贪心惯了,荷包也想要,这声夫君,朕也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