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皮发麻,不仅是因为严春生的勇猛无匹,更因为面前还剩下的黑压压的三四万妇孺和留下的最忠于衮必里克的四千多骑兵青壮。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怎么管住,不生乱子?
现在,先只能靠明军围成大圈,箭矢、枪口、炮口都对准他们。
黄河边上,还有人在渡河,炮击没有停。刚刚侥幸上岸的一部分人,抬头就看见他们的领主和他的亲卫军,被看押着跪在一个身穿大明红色官袍的人面前。
“传声过去吧。还没过河的,不用过了,等在南面!”唐顺之看着衮必里克,“本官乃陛下钦命之宁甘边区总督,如何处置你和你的族人,陛下天恩浩荡,不会赶尽杀绝的。”
“……我的伤……”
“这里的事情早点安稳下来,你就能早一点被治伤。”
“我的儿子……”
唐顺之眼神莫名:“河口古渡那边自有重兵,想必早就打起来了。他来救伱还是自己夺路而逃,已经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本督现在传令过去,若战事未绝,倒可以放你鄂尔多斯残部过境。”
鄂尔多斯万户大势已去,诺延达喇带的万余兵卒已经无关痛痒。
东边迎接过河的诺延达喇的,也不是没有炮火。首发
纵然真的逃走,又怎样?
此战如此胜绩,大明要花很长的时间巩固战果了。右翼济农的传承未绝,诺延达喇必须在北面重新收拢部族。一战胆寒,他不敢再轻易南下,便只会与其他部族内耗。
而衮必里克得了大明这个“恩”,鄂尔多斯不曾彻底断绝,也好安心帮大明安抚住他被俘虏的部下和族民。
即便整个鄂尔多斯部被俘的族人注定要被打散。
唐顺之心头叹了口气,若是大明的兵力足够,未尝不能稳稳围杀他们。赶到黄河里或者怎样,也许都比现在好处置。
然而生擒了衮必里克,毕竟是了不得的功劳。河套如此大,防线还没布置,能有多一些俘虏人力,也许也不是坏事。
至于他们将来还会不会生乱、反叛、内外夹攻,那无非看大明将来的手腕了。
这时,黄河边又起了乱。刚渡过河的一些虏兵不曾见过这一仗是怎么输的,如今面对宿敌的包围却不敢轻易放下兵器,正试图突围。
谁知道成为大明的俘虏会怎么样?
有些人是这么想的,甚至眼中有了厉色之后,又转身跳进河里往南而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时之间,刚刚登岸的套虏又纷纷转身往黄河跳去。
唐顺之冷眼看着这一切:“不降的,杀了。”
命令既下,岸边的明军可不会手软。炮声、铳声、弓箭声再起,衮必里克眼睁睁看着那景象,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旁边被围着的衮必里克护卫军虽然已经被解除了兵器,现在也看得目眦欲裂,不少人站了起来喊叫着,似乎要暴起反抗一般。
唐顺之陡然双眉一拧:“这么多年来,你们又掳虐杀害了多少汉民?”
他将官服的下摆撩起系紧,猛地拿了身旁亲卫带着的长枪,径直奔了过去。
虽然对面手无寸铁胜之不武,但唐顺之竟不管身后亲卫追不及,一人杀进了俘虏堆之中。
严春生和朱麒目瞪口呆,不知道唐顺之为什么亲自动手。要弹压的话,旁边又不是没有明军。他亲自动手杀俘,又算什么事?
“都别过来!”唐顺之冷声喝止,“若觉得不甘心,你们能擒住本督,本督放你们跨过阴山又如何?”
严春生张了张嘴,他想不明白。
眼见唐顺之如此嚣张,衮必里克听完了他说的话更觉得不可思议。
“本督说话算话!”唐顺之站在了那里,一手解下刚刚为了受降才换上的官袍,一手拄着枪,“衮必里克,本督让你挑一百人。”
张经看了看严春生,随后看着唐顺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