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个好时机,只要冲出去,说不定就能一口气拿下衡阳城内文武头领,而且还能守好睿王府,等到大军入城。
但他现在不知道顾仕隆那边的安排是怎样的。
而后,蒲子通的亲兵过来传令了,要他去睿王府议事。
蔡甲担心地看着他,严春生却只是镇定地带了两个护卫去了。
好歹也已经是叛军中的一员大将,严春生带两个护卫,那是正常的,毕竟谁敢赌衡阳城中没有细作?
到了睿王府,他看到睿王坐在上面,蒲子通则面向诸人站着。
衡州“知府”卜良宰沉默不言,而严春生很快又看到了池福永及蒲子通麾下镇守城西、城北的两员旧将到了这边。
“城西、城北鏖战多日,逆军接下来若要攻城,当是三面齐动。”蒲子通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平静地说,“西、北两面,尤其是城北,损失惨重,将士也需要缓一口气。严都督,城东这段时间却未历苦战,如今本都督欲托付重任于你,城东、城北趁逆军休整之际尽快换防。你可能先守住十日,让城北守军先在城东歇歇?”
“……必不辱命!末将早就手痒了!”严春生只表现出来一点片刻的愕然,而后立刻保证。
“那伱二人立即去安排,分批换防,莫要让城外敌军窥见城墙上空虚。”
雷厉风行至此,严春生抱拳之后和负责守城北的另一个“都督”离开。
他知道蒲子通准备弃城南逃了,他也知道自己始终算不上蒲子通的嫡系,现在是要被留下来断后。
但是,蒲子通不会就这样离开衡阳城的。他走之前,如果不能在衡阳城中造一把大乱子,那岂不是让顾仕隆能够轻松追击他?
而南面的通道也需要打通。
和那守城北的“都督”约好了第一批怎么换防,严春生回到了城东。
他在路上就已经做了决定:“把自己人都点齐!”
当初那些“匪寇”,原先就留在衡阳城中的人,还有这段时间来对他最为“崇拜”的一些新兄弟,严春生盘算了一下,自己一共只有不到一百三十个真正信得过的人。
当然了,这些人都还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兵。
蒲子通既信得过他,又不是完完全全把他当做嫡系,现在让他断后,这真的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哪怕城外朝廷大军另有计划,严春生也等不了了。
蔡甲很快把严春生要的人喊来了,大半留在东城墙中间的那个门里面的空地上,为首的小头目们都进了严春生的房间。
“我们要换防城北。”
严春生先说了这句话,房间里的大多人眼神一变。
“你们带着人先去,直接上城墙,换下一批人来。”严春生一口气点了十几个人出去,房间里还有五个人,“你们在这里,等城北的第一批将士过来了,再带剩余兄弟跟我过去。城北的兄弟上东城墙之前,你们不要动。”
等着五个人也领命去后,严春生对蔡甲说道:“告诉牛三七,见到睿王府火起,三炮为号,拿下城北守将,夺下瞻岳门,开门迎王师入城。”
“严哥,你……”蔡甲大惊失色。
严春生摸了摸自己受过伤的腿弯,呲牙说道:“我带那五十人还有你们几个,足够了!”
既然准备弃城了,蒲子通与卜良宰、池福永定然有许多事要商量、要做安排。
自己这城北守将对于守城之事还有些不明白之处,再去请示一二,很正常吧?
此刻城东北的石头咀已经换了主人,顾仕隆的大帐设于此处。
三面环水,堪称绝地。但是地势很高,易守难攻,这是城北最后一个被拿下来的点。
现在这种形势,顾仕隆倒期待城中守军从城东湘水边狭长的地方来偷袭这里。
但衡阳城紧闭诸门。
在这里巨高还有一个好处,用望远镜窥过去,城中东北角的动静多少能看见一点点。
“接下来克复衡阳城,不可再徒耗人命了。”顾仕隆看了几眼之后对姚镆的标兵营坐营官说道,“你传信姚督台,粮草转运往郴州方向。三日之内,本侯会拿下衡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