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内部被包裹在无尽高的土石内。许多人形的雕像伫立在土石的坑洼中,各色各样的都有。而最让人惊骇的则是一根根向上的洁白玉柱分立两旁,那一根有着几十人合抱才能够的粗大柱子的尽头,是一块虚幻朦胧的倒影。
女人站在路的前端,她望着我,背对着她口中的宫殿,就像一个无法回家的流浪者。
在某个瞬间,我似乎很是心疼她,不明白她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但又觉得她总归是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理由。而这些都让我羡慕。
“你又是谁呢?”我不由得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女人眯起眼眸,她竭力抬高脑袋,扬起那张好看的下巴,她用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傲慢,反问道“你相信,太荒之初有一位拥有原始意志的神明区分了天地?划开了阴阳?塑造了我们脚下的这个世界?你认为这世间的一切是先有道才有的万物?而非生来如此?你想过,所谓因果不过是一种无法超脱的轮回?凡三界者无一幸免?”
说着,她毫不在意我无法理解的眼光,径直走向那片倒影。
而我细细思索她话语里的意思时,突然,听到来自头顶上,似乎有怒雷咆哮。
被惊出一声冷汗的我,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前方的女人身上。
但她只是脚步不快不慢,似乎浑不在意这些,我看见有最前端的两根玉柱坍塌,高耸的柱子以一种恐怖的声势撞向一旁的另一根柱子。
我的身后,无数多的怪物们站在洞外,他们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头顶上的光,唯有谦卑的将脑袋埋的更低。
那种紧迫感越发的强烈,随着玉柱一根根倒去,很快,就要追上女人慢走的身影。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才下定决心,朝着女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始终在头顶挥之不去,这是比在面对天劫时的惊雷还要窒息的预感。
理智的说,如果我掉头就跑,相信女人也不会过于责怪我,但就在看见她背影的时候,无数粉尘即将淹没,似命运激荡起的厚实尘埃,一切都有可能在这个瞬间被终止,然而,我终究还是做出了一个看起来很酷的选择。
一声咆哮。
烟尘中,挥舞着巨大羽翼的猛虎抱起一团虚影,从无数激荡的粉尘中脱身,直冲向那面虚幻如同幕布的倒影。
也就在我抱起她的一霎那,我才反应过来,我捧起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本体,而是一张带有清甜气味的丝巾。
可惜后悔是来不及了,我身子已经来到那倒影的近前。
而水幕般的涟漪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
在身子感到那块水幕前,我就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打算,可真等我停稳了身子,整个人却已经止不住的往前贴近。
不能再往前了!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身子他已经不停我的指挥了。
“回去吧!”有这么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脑海,而我离着镜面只剩一寸左右的距离。
也就在这时,我的双眸对上了水幕镜面中的那双眼睛。
在深邃幽蓝里,我似乎看见了无数多的雾气,迷茫着,嘶吼着,不甘着,绝望着。
那些影子最终汇聚在一个点上,那是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
“回去吧!”那个声音又传来我的耳边,这一次,我听见了,那是我自己的嘴里发出的。
我全身上下战栗着,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驱使着我想要逃离。我感觉全世界都在这一刻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敌意,我无法相信我的头顶,不敢踩在坚实的大地上,就连空气中似乎都蕴藏着对我的恨。
“回去吧!”我几乎是嘶吼着对自己说道。
可眼前,那双眸子依旧是那样平静,它寂寥的双眸里倒映着的那个人缓缓转过了身子,他的半张脸露了出来,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的侧脸,他有着深蓝色的眼眸,那双眼睛蓝的就像深渊,似乎要将一切给吞噬进去。
而我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
在所有玉柱都倒塌的瞬间,一道光影从水幕中射出,将我彻底吞没。
望着弥漫的烟雾,不远处的女人重新戴上了那副黄金面具。
她清冷的嗓音,用一种毫无波澜的声音,轻颂道“又一个纪元将被彻底终结,而世界也将迎来新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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