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眼都不敢眨一下,头飞快的左右晃动,就想弄明白,这是人还是鬼!可是漆黑的周围,别说看人了,就是自己伸出手去,都看不到手指头在哪里。
慌神间,她又大声喊道:“谁!到底是谁!”
还好在她停下的时候,咳嗽声也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听到这,她才稳定下心神,有呼吸,那自少说明这是个人。
“我、我还以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沙哑的嗓音听起来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不过好在声音里多多少少还听得出些兴奋与喜悦。
细细的辨别着方向,听起来,声音是从她的左手边传过来的,她不敢动,又听到那边有了挪动时摩擦出来的响声,而且声音是向着她这边来的,自在犹豫要不要保持距离的时候,哐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碰到了铁框上。
“莫怕,莫怕,我就是想离你近些,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没人和我说过话了。”
细听之下,约摸是个中年男人,虽然声音干裂沙哑,但还是能听出个大概,慕瑶轻声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你是谁?”
也不知道她的问话触及到了什么,他突然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音,铁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慕瑶心头开始庆幸起至少他们之间还隔了道铁框,想来,此人定然是关疯了或是傻了,不然也不会她一开口,就笑个不停。
想到这,也不再理会那个一直笑个不停的男人,将怀里的呆子拉了拉,好让他躺得舒服些,又伸手试了下呆子的额头,好确定他没有再发烧,只是这样的地方,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说,无疑是只有死路一条的,此时,她也只能希望南宫婉谫能帮上些忙。
就在她忙活照顾呆子的时候,笑声停了,一道沉重的哀叹声后,那个男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啊!我都快忘记我是谁了,姑娘,你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的?你怀里的男人怎么了?”
慕瑶猛的打了个激灵,他怎么知道她怀里有个人?还能确定是个男人?明明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不自觉的惊叫起来。
男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应道:“你见过被关在铁牢里的鬼吗?”
“那、那你是如何看到我怀里还有人的?”咽了咽口水,她又道:“明明这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你是如何看见的?”
男人又笑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声里透着嘲讽的意味,停下来的时候,才说道:“姑娘,你在黑暗里呆久了,也能和我一样看到的。”
这倒是她大意了,之前还听这男人说他在这里五年了,人的眼睛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在黑暗里久了,也是会适应的。
“看起来,他伤得不轻啊!你们这是得罪谁?”男人追问到。
对于这样的问题,慕瑶实再是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就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又得罪谁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刚才进来的路上注意过,这里面仿佛除了她和呆子,好像就只有这个男人。
男人又一阵的大笑,最后更是喘不上气的问她:“你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正想回答的时候,男人抢先说到:“这是禁府的幽禁地牢。”男人声音里的笑意没有了,声音里透着绝望,不是害怕死亡的绝望,而是感觉比死亡还让人恐惧的绝望。
“禁府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她找不到人问。
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靠到了铁框上,好一阵的沉默,男人才死气沉沉的开口道:“禁府是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对于这样莫名的回答,慕瑶无奈摇头,心头只道,这男人或许真是被关疯了。也不再多问其他的,伸手从怀里将水袋拿了出来,自己喝了些,也给呆子喂了些。正将水袋揣回怀里的时候,突然传来哐哐的一阵响声,那个男人像发了疯似的大喊道:“水,是水吗?给我些,给我些。”
男人越是疯狂,慕瑶越是害怕,握着水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许多,呆子病着,这些水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可是耳边,那疯狂的撞击声,说明那个男人此刻有多渴望一些水,觉思许久,才将呆子放倒在地上。
慕瑶将怀里那张以前用来包饼的棉布摸了出来,那两个饼在来的路上早就被他们吃完了。打开水袋,倒水浸湿了棉布,再将水袋放到了呆子身上,寻着声音摸索着爬了过去,男人叫唤的声音越来越近,慕瑶心头也越发的恐惧起来。
“这里,这里……”男人用声音提示着她,当她爬到较接近的地方时,她停了下来,伸手向前探去,在空中挥了挥,一只冰冷而粗糙的大手一把将她拉住了,她没有挣扎,而是稳稳的坐着,心头害怕会被男人一把拽过去。
这也是她没有带着水袋过来的原因,毕竟那些水对于呆子太重要了,可是男人并没有拉拽她,而是慢慢的松开了手,慕瑶慢慢的将另一只手里的湿棉布递了过去,打开手,只觉得猛的一下,手中就空了,随后便响起吸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