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老头儿忍着拍大腿叫好点头的冲动,重新打量着盛姒母子。
“你说得再好也没用,对子还是要对的。”
李永喜找不到纸笔,有些着急。
盛姒轻声说道:“不用急,这个给你。”
盛姒折了一根树枝递给儿子,李永喜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让他在地上写。
他抬头询问老头的意思。
老头儿挑眉,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小藤椅,“写吧。”
李永喜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一向懂礼貌,只是没办法说出来而已。
他握着母亲为他修整好的树枝,细心地削去上面的毛刺。就是怕伤到了他的手。
这一点一滴,他都记在心里。
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心无旁骛地在地上写了起来。
李永喜以前偷偷地写过字,后来又被许望安指导过,又有盛姒为他制作的字帖让他临摹,这手字完全看不出是正式写了几个月能够写出来的。
他人虽然瘦弱,可是那笔字,大气磅礴,气势恢宏,还带着少年的桀骜之气。
从他下笔那一刻开始,老头儿的眼里的欣喜之色就没有消退过,不过他好歹是见过风浪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不停息了。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老者紧随其后地念完,眼里掠过惊艳之色,然后看向李永喜,“我问你写。”
李永喜点点头,并没有觉得他是个看门的就觉得他很啰嗦,不想理会。
老者捋着胡须,“读书多久了?”
李永喜写道:“入学堂读书三个月。”
“那之前呢?”
李永喜写道:“自己看。”
“字练习多久了?”
李永喜写道:“正式写三个月有余,之前偶尔写过。”
三个月就能够有此成就,老头儿心里十分满意,只是的确因为李永喜不能说话而感到惋惜。
“从你对的下联里我感受到了你是个有松柏之志的人,比上一个对的要更合我的意。”
其实李永喜也看过书上写的是,“金因令成铃,金因玉成钰,金金金,钗镯钿鑫鑫。”
不过他不喜欢,金啊,玉啊的,很适合小姑娘来对。
他不敢说人家的对的俗气,但是不像他的风格。
李永喜收起树枝,恭恭敬敬地站在盛姒身后。
其实,盛姒已经想过了,大不了就等到秋招吧,本来她去找董自安应该是可以通融的,但是儿子这样的志气,她觉得自己太俗了。
然而,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峰回路转。
老者上前几步,拍着李永喜的肩膀,“孩子,松柏之至,经霜犹茂,你可知道?”
李永喜点点头,然后回以老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