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出神望着脚下的卵石,他能看到这东西依旧有生命的迹象,只不过很微弱。但……他似乎并不只在想眼前这一件事,他的眼神透着很多茫然。
“你在想什么?”小金问,它其实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是想先问一下。它同样非常好奇,有很多问题想问——对于吴鸣的出身和身体上出现的种种异样。
“我在想……石头怎么会有生命?”
吴鸣仍低着头,像在思考一件匪夷所思的离奇事件,他没有注意到,小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之后没有接下他的话题,而是缓缓地消失了。
只不过那一声若有若无的“靠,沙雕。”被吴鸣敏锐的听觉给轻松地捕捉到了。
耸耸肩,吴鸣对于小金嘴皮上的功力已经习惯到麻木了,说个沙雕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骂爹娘和人形蠢猪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接着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最显眼的三条掌纹细看就好像如今正在退潮的岩浆峡谷一样,发红发烫,似有滚烫的液体在其中流淌而过。
他回想着刚才的情况,实际上他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眼前被一片漆黑的大雾笼罩,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扔到了大火盆里,烈火灼烧着他每一寸皮肤,再一睁眼,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若不是他及时收手,脚下的卵石一定会彻底死去。
——是你吗?
吴鸣不知道,他心中的询问当然是在问寄宿在他体内的另外一道邪恶的意识。可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当时被火烧的可不光是他,连那“邪恶”也是一样,它在凶猛的烈火中无助地挣扎,甚至要比他更加害怕与绝望。
许久都没有人回应他,吴鸣能依稀感觉到心中某一个偏僻角落中的颤栗,那是“他”害怕的表现。
“算了,上去再说吧。”
四下张望一番,这里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岩浆顺着地面出现的许多洞口倒流回去,他觉得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黏黏糊糊的,但没有过多在意。
只要意识还在,那么任何伤势都能凭时间恢复,即便是高度烫伤,这是他现在小小的自傲,也会是他将来所犯的致命错误。
吴鸣现在的力量奇大无比,地牢大殿夸张的高度仅凭他一跃就冲了上去。像一枚被点燃的导弹,气浪卷起地面上残留的岩浆,使得它最后一次绽放出烟火。
城堡的第一层。
吴鸣站在这里,有些昏暗的环境并不能影响他的视线,他敏锐地看到了什么,在通往上一层的楼梯转角,有几缕乌黑的发丝,却也闻到了同伴的味道,他们正站在那里,对于身后毫无察觉。
第一层的温度与地牢之下形成了两种极端。夜风顺着城堡敞开的门,流通过狭长的过道走廊,将附着在墙壁上的厚厚冰层的冷气一同带着,最后吹在他的身上,但他的脸仍然有种黏腻腻的感觉。
“吴鸣?”
这一声女孩的呼唤里有委屈和担忧,也有一丝丝哭腔,显然声音的主人此刻情绪很激动与害怕,恨不得立马投入吴鸣的怀抱想寻求慰藉。
是周雨柔。
但吴鸣的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越过她望向身后漆黑的楼梯,“嗯,我没事,刘……雷克斯呢?”
很冰冷,此刻吴鸣的声音变得异常冷厉且毫无感情,不像是曾经热情而善良的他。
这股陌生的寒意让刚刚迈出左脚的周雨柔顿了一下,紧接着她身后的赵天接过了话茬,说道:“雷克斯去鼠神殿找安妮了,她被……被一只老鼠精给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