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贯钱,如何?”
雾霭的杂货店中,先前从他这里将所有皮毛买走的两名富商如今已经是一脸愁容。
“这北唐与金国分了胜负,可我们库中皮毛还未售光,如今不光价格比之一月前行情降了六七成,还积压着整整一个库房的存货。”
“我们实在是卖不出去了,三郎你行行好,再收回去吧!”
雾霭此时面露难色,扶着两人的胳膊说道:“非是我不帮两位郎君,只是我此前就告诉两位郎君事情风险极大,两位却一意孤行,如今我这小店也亏损甚多,哪里有四千贯将这些货吃下啊。”
两名富商面面相觑,随后齐齐瘫坐在了蒲团上。
雾霭见状,连忙再次去搀扶,两人却死活不愿起来。
其中郑姓富商不知为何眼角开始留泪:“我等本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谁曾想这金国如此不堪一击,害的我万贯家财一朝皆空。”
郑郎君一哭,孙郎君也就跟着哭了起来,两人抱头痛哭时,雾霭立刻对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密谍会意后立刻去到地窖中,雾霭则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到两人身旁将两人强行搀扶起来。
“两位郎君遭遇着实让人心痛,我虽然也亏损许多,可见两位郎君家财尽丧也于心不忍,你们看这样如何?”
雾霭卖了个关子,两人听雾霭说话语气发现有戏,连忙擦擦眼泪一人拽着雾霭的一支胳膊说道:“闻三郎,你说,若是有办法,我等哪怕是认你为兄也可。”
雾霭笑着道:“二位郎君这是什么话,且先听我说。”
“我将二位皮毛尽数收来,每人三千贯,几日后,有一批商船要去回北方,我刚好有些门路,可以将这些皮毛高价卖出。到时货款到了,我留四分,两位郎君留六分,如何?”
两人听后一脸疑惑,孙郎君说道:“这北地被北唐平定,他们的牲畜怎么会少?皮毛如何高价售出?”
雾霭笑着说道:“这皮毛还能制甲,卖到北边,也只是卖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两人听后立刻恍然大悟,随后方才的可怜模样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贪婪的嘴脸。
郑郎君搓着手说道:“既然三郎你有门路,不妨介绍给我们,我们也就不劳烦三郎你再跑一趟了。”
孙郎君也在一旁附和道:“正是正是。”
雾霭皱着眉头道:“我好心帮你们出货,你们却惦记我的门路?”
他一甩手,就要让人将两人请出店内。
两人见状,连忙改口,再度央求起来,雾霭见状,便继续与两人说道:“这货款,虽说是我拖欠你们一些,但是若是赚了钱,你们可不能动用什么门路贪下我那一笔。”
郑郎君一拍胸脯说道:“你我三人去官衙当面签一份契券如何?到时若有违背,你大可拿着契券去告我们。”
雾霭点点头道:“那便如此。”
三人又聊了几句,郑郎君与孙郎君便匆匆告辞相伴回家,而雾霭在笑脸送走两人后也冷笑一声回到了店内。
“查过了,地窖中存着的金饼子值个四五万贯。”
雾霭笑着说道:“做戏做全套,过几日他们把货送来后,你安排那边来人拉走,八月中旬将金饼子一并送去给他们。”
“为何一定要给他们金饼子?”
“金饼子存在家中,若是指认他们,还有比这个更直接的证据吗?到时给他们脑袋上扣两个屎盆子,不就成了晋升之资了?”
“您要混入南陈官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接触到他们的官衙,怎么摸到南陈的枝枝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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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陈宫内,裴青山与陈端依旧面面相对,只是话却从裴青山问出“出价几何”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