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军后军,连续行军多日又折返的南陈军士卒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行军道路两侧不时能看到一些跑到虚脱倒在一旁休息的士卒。
若是放在往常,经过的南陈军将校一定会将这些躺在路边摆出个大字形的士卒提溜起来,踹回行军队列中,可是如今他们被中军派来的塘马不断催促,也已经顾不上这些体力稍差的士卒。
路边,一名南陈军士卒胸腔不断起伏着,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弥漫有烟尘的空气,也顾不上满嘴的沙尘,等到他喘匀了气,才勉力拄着步槊想要爬起来。
那南陈军士卒还没有起身,就突然感到屁股在颤,他先是一愣,随后低头挪动屁股想看看是不是坐在了什么喜欢打洞的活物留下的洞口上,却发现地上只有沙土,没有自己预想中那小小的洞口。
他的屁股依旧在随着地面颤动,他看着地上的沙尘也在这颤动中不断跳跃,他皱了皱眉头,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骑兵!我们后方有骑兵!”
路边那名南陈军的喊声很快便被路过的大车与士卒们沉重且密集的脚步声遮过,不过还是有一名南陈军的队主听到了那名南陈军士卒的叫喊声。
他连忙凑过去,大声喊道:“你犯了什么失心疯?我们后方哪里来的骑兵?”
那南陈军士卒指着地面说道:“地在抖!魏军,不对,唐军的骑兵每次突袭正在行军的我军时,地面就是这么抖的。”
那名队主将信将疑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地面上,果不其然,他脚踩的地面正发出轻微的颤动。
他疑惑地抬起头,向着后方看去,随后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双眼瞪大,原本紧闭着的嘴唇也因惊讶而不自觉的张开。
“唐军骑兵!”
这一次,那名南陈军队主的嘶吼声终于引起了正闷头行军的南陈军士卒的注意。
可是已经走了不知多久的南陈军士卒脑袋早已发昏,听到路边那名队主的叫喊声也只有寥寥数人回头查看,大多数人仍旧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前方的认旗行进。
回头的士卒也看到了身后滚滚的烟尘,起初他们以为是后方同袍携带的大车,可直到烟尘中一面若隐若现的红底唐旗出现,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真的有一支唐军的骑兵。
烟尘中,越来越多大小形制不一的红色唐旗出现,而原本只是轻微颤动的地面此时也变得愈发明显起来。
伴随着密集地如同两军接战前助威鼓点的马蹄声,数不清的唐军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右候卫郎将丘居梓在唐军冲击队列地最前方,身后是他的一百亲兵与一面高高扬起的主将门旗。
“呜。。。。。。”号角声在冲击的骑兵队列中响起,从官道以及两侧展开的唐军骑兵们沿着无遮无拦的平地径直冲向了面带惊恐且乱作一团的南陈军士卒。
“披甲!快披甲,枪槊手准备列阵!”
队尾的一名幢主连打带骂的呼喊着一旁步伐沉重的士卒披甲,但是早就非常疲惫的南陈军士卒反应却极为缓慢。
不等一半人披上甲胄,已经放平马槊的唐军骑兵便冲进了混乱的南陈军队尾。
人马的嘶鸣声与枪槊穿透甲胄与人体的声音瞬间响成一片。
被高速冲来的战马撞飞的士卒带翻了身旁体力所剩无几的同袍,马蹄声踩碎骨头的声音渐渐被密集的马蹄声遮蔽,但是惨叫声却愈发响亮。
官道上到处都是被战马撞倒或是被战马踩踏还未死去的南陈军士卒。
等到唐军骑兵冲过那些侥幸未死的南陈军面前后,竟然扬长而去,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身后还有大量或者的南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