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瞅了瞅舆图说道:“眼下各地存粮应当是够十万大军吃用三年有余吧。”
“莫说三年,就是五年都够用,如今可以称得上是仓禀足。”
裴彻回道,但是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几年为了屯田,百姓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卫州、青州都已经要求减免一部分赋税。”
王玄素接上裴彻的话说道:“塞北马场的战马与驮马除开各军使用还有富余,运河水师与通州水师亦整备齐全,二十艘定海大船已经全部交给了两支水师,各军正卒十三万余人已经全部整训完毕,但是克敌弩与主公所说的五成披甲还略有不足,若是以上述为标准的话,仅有羽林、催锋、鹰扬三军堪堪达到。”
章义皱着眉头,摸着自己下颌的胡须说道:“这么说,还是准备不够充分?”
裴彻摇摇头说道:“主公,没有谁能够做到万无一失,我们说起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主公心中有数,不要盲目行事。”
王玄素也说道:“如今各军披甲率都有四成,只是比大魏当年差些了,无论是与金国比还是与南陈比,我们的甲士数量都远胜他们。”
章义沉吟片刻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支持今年重开战事了?”
王玄素指了指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主公,我已经垂垂老矣,自觉没有几年活头了,若是主公今年再不提,我也要向主公进言,重新拿回江北全境了。”
章义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在今年发起,只是这先北后南还是先南后北,我们还是要商议一下的。”
王玄素站起身,指着运河说道:“如今我们的水师虽然已经初具一战之力,但是与南陈相比,依旧远远不如,若是只在地上作战倒还好说,可京畿贯通运河,若要直取京畿,再将南陈赶回南边,非水师不可。”
章义看了看说道:“如果照你所说,确实南陈方向变数更大,更容易出现难以预料的情况。”
王玄素说道:“如今是六月份,等到九月份秋季来临,我们派遣一军,由凤县、青州同时入并州,从两侧给并州军司压力,逼迫拔延阿史德努儿向中京求援,同时牵制秦州军司,让金国皇帝只能从中京或凉州调兵。”
章义早已对几州之间的距离了然于心,他补充道:“金军增援路途遥远,耗费大量钱粮,而我军则占据了路途较短的优势。”
王玄素随即指向秦州说道:“塞州的骁果军携招募的胡骑一同从天幕山古道进入赦勒草原,让天山军司难以应付。”
“等到他们焦头烂额之时,我军集结射声、鹰扬、豹骑三军,共同压向秦州。”
章义指着中京与凉州说道:“三者只能保住其中一点,我们逼着阿史那叶舍做选择。”
王玄素说道:“只是这番谋划需要谍报司的配合。”
章义说道:“你是说搞清楚金军进来动向,方便根据三处金军的强弱来调整兵力吗?”
王玄素点点头:“我上面说的,都是最理想的情况,可万一金国早已在并州、天山两军司做好了准备,那我们也只能一刀一枪拼过去。”
章义说道:“此次金军比之从前也一定是只强不弱,阿史那叶舍这几年几乎将金国的军政全部抓在了手中,又处处效仿我们,我们这次碰见的,怕是一支全新的金军了。”
王玄素朝章义拱拱手说道:“可我军也不是三年前久战疲敝之师。”
裴彻也说道:“既然决定依旧是先北后南,那我们就要尽早开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