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兵力调动大致方向有吗?”
王承业问道。
“回总管,敌军从战线中央的六处营寨调动了总计五千余人,又从西侧三处营寨抽调四千余人,加上从后方中军调动的千余人,约万人向东补充到了三座营寨之中。”
中军参军手指东侧最靠近唐军战线的三座营寨说道。
王承业指了指东线问道:“敌军现在在东面有多少兵马?”
参军说道:“若是敌军此前没有悄悄抽调兵马离开,眼下应有两万余人。”
王承业倒吸一口凉气,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摆在东侧的是此前折损三成的左骁卫,因为一直没有整补的缘故,左骁卫主将林云起曾经不止一次向他说过,军中士气并不高,军械的缺额也迟迟没有补足。
他捏起代表右骁卫的兵俑刚准备放在东侧,突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将兵俑又放了回去。
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眼下的形势,随后将目光转移到至今仍旧没有任何战报传回的望林丘,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他对参军说道:“拟一份塘报,告诉他们,做好临战准备。不过,在我的军令传达到之前,无论敌军动作如何,不得出击。”
参军一愣,连忙说道:“我军就坐视敌军调动吗?”
王承业点点头道:“对,让他们调动,我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结束这个把戏。”
参军拱手退到一旁,王承业又叫来亲兵都尉道:“传令,中军进入临战准备,下午拔营,向前推进十里扎营!”
亲兵都尉一愣,连忙说道:“我中军距离敌军战线本就不过二十里,再推十里,就碰到对面的鼻尖了。总管乃一军主帅,岂有中军如此靠前的道理。”
王承业冷冷地看了一眼亲兵都尉说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快去!”
亲兵都尉被王承业气势所慑,连忙抱拳道:“诺!”
十一月五日,陈蜀联军中军大帐中。
发起佯动后,史太岁与林孝节就一刻不停地听取来自各个方向的探报。
往来的塘马斥候不断跑进跑出,将大量有关于唐军的动向摆在两人的桌案上。
发起佯动已经过了两日,史太岁与林孝节却依旧眉头紧皱。
唐军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的措施,唯一有所变动的是一直位于战线后方的唐军中军。
他们在发起佯动的当日下午就拔营向前推进了足足十里,几乎顶到了己方最前沿营寨的脸上。
如此一来,双方的中军已经是实打实的贴在了一起。
如果他们是两个人,那么不管他们的手摆在那里,一旦有人向前一顶,就能给对方的脑门狠狠的来上一下。
这种情况下,不管他们如何佯动,只要他们敢将佯动转为进攻,那么最先交战的,既不是兵力对比悬殊的东侧,也不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动作的西侧,而是双方的中军。
中军交战,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无用功,双方分出胜负的方法也会在一瞬间从绵延数十里的战线以及其存在的无数种可能中转为双方中军的一次正面交锋。
这并非什么高明的战法,可史太岁与林孝节也清楚,这是眼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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