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布命人收了。
苏虞一拱手,说:“鄂国主,公主你可以带走,但我要你答应,再等一个月!公主的药喝完之前,还是我的侧后,不准你乱作安排!”
鄂布点头说:“这个容易,我可以向你保证。告辞!”
葴凝乘坐在接她回去的马车上。
车子不断颠簸着,往前行驶着。
苏虞凄伤责备的眼神,一直浮现在葴凝的眼前,像是柔软的刀锯,在一点一点割锯着她的心。她觉不出疼,却觉出十足的难受和不安。
在葴凝无数次的想象中,返回黎塘的路途上,应该是盛开着让她欢欣快乐的鲜花,飞翔着自由幸福的小鸟的。
可是……
旅途竟然是这样的乏味、无聊。
而且,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伤感,像冬日的寒气般慢慢袭来,先冻凝了葴凝,又将车厢也冻凝,再去将马车前方的道路,也冻凝成一片白气……
“公主,您在车里还好吗?”徐英林问候的声音传进来。
徐英林精明殷勤,葴凝对他一直存着好感。可是这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问的不是时候,葴凝有些厌烦。
葴凝心底弥漫着忧伤,她懒得讲话。
“公主,您没事吧?”徐英林又问一声。
这辆马车车厢的开口在车后。
葴凝掀开车帘,见徐英林骑马走在车厢右边,她摇摇头。
徐英林受宠若惊地笑笑,一拱手,讨好地说道:“公主路上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一声就行。”
葴凝想微笑着点头。结果是:她点头了,微笑需要耗费些力气,怅然若失的她浑身无力,所以没笑,或者……笑得很僵吧?
葴凝远远望着她“前面”的路。
这实际上是她乘坐的马车走过的路。
两旁的树缓缓地向后倒着,更远处是幽深的青山,这山,应该就是在丰登山庄里,苏虞带她站在斜坡上,看到的那座山吧?只不过光线更亮了,山色更清晰、更明朗了些。
苏虞,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葴凝极目远眺,车后远远地跟着侍卫。除此之外,就是半空中交横错杂的树枝,柔和的太阳,还有远方似有若无的烟云了。
葴凝突然觉得心很痛,很痛,像是生长在心上的一根血脉,正在被人生生地抽离,这种滋味儿,太折磨人了……
葴凝恍然觉得,这种生离的滋味儿,她似乎经历过似的。
一辆华丽的马车绝情地往前行驶,两边跟着骑马执兵刃的侍卫。一个小女孩疯狂地追跑着,哭喊着:“苏虞哥哥……苏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