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不知您要说些什么?”
李弦玉已经换回自己平时的男儿身打扮,还能强装保持镇定。跟在肃王后面,心里忐忑不安,完全不知他是敌还是友,究竟跟李家老宅那件事有没有关系。
不管年龄,还是身份气质,跟老婆婆描述的一模一样。
“大概二十年前,本王还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不学无术的纨绔。脾气暴躁,行事恶劣,若不是有个皇家的身份,怕是被万人唾弃。就在那时候,笛簇部落的首领带着一队人马来盛京商谈,一位叫边语蓉的姑娘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李弦玉紧张地咬着下唇,双手攥紧成拳,身体仿佛紧绷的弦。心里仿佛一头巨兽在叫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阿娘的名字。
“蓉儿能歌善舞,温婉柔美。尤其那双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总是闪烁着熠熠光彩。”
肃王似乎想到了李弦玉狗屁不通的音律造诣跟四肢不协调的舞蹈水平,语气变得无奈。
“在洽商宫宴上,一曲盘鼓舞惊动四方,不知俘获了多少贵族子弟的心。那一刻,她就是云端之上的仙女,一颦一笑都让人流连忘返。本王就是那个被爱情俘获的俘虏。”
肃王摘下一朵盛开的白玉兰,往李弦玉跟前比划了一下。“你终究和你娘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李知微。”
果然肃王什么都知道了。
“世人皆知本王抢夺别人的骏马杀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听说之后,直接将骏马下毒搞得奄奄一息后送到王府里。翡翠莲花观音像本身就是贪污得来的脏物,本王例行公事没收就变成了抢夺她人的寿礼。”
“在万人所指的情况下只有蓉儿并不嫌弃本王是一个口碑差到极点的人渣。在她看来每个独立的个体不该由其他人下定义。”
别说李弦玉不知所措,就连旁边蹲着偷听墙角的江问清也感到难以置信。细细想来,她对于肃王的评价确实是通过别人得出来的,明明还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个人,第一眼就打上了负面的标签。
“自从以后本王坠入了爱河,展开了对蓉儿的热烈追求。本以为能抱得美人归,结果突然杀出来一个新科状元李知微。”肃王将手里的白玉兰瞬间捏碎。
她爹到底当年干了什么,明明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天才,最后竟然变成了男人之公敌。
“蓉儿嫁给李知微后,盛京城多少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梦碎于此。若他们两人真能安稳过好日子也可以,但是在盛京没待几年,便回到仙水当什么知县去了。”
虞绍光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一心一意待蓉儿好,这辈子发誓只娶她一人为妃。
“肃王,您可知阿娘有什么仇家?”
“本王说不知道,你信吗?”
紧皱的眉头使李弦玉的脸庞显得格外严肃和凝重,心里仿佛是一个乱糟糟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好事是肃王并不是逼迫阿娘自尽的凶手,坏事是肃王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当本王得知消息的时候,蓉儿已经死了。当下就去找李知微对峙,可是那货却死活不肯告诉缘由,蓉儿性格开朗活泼,又生育了孩子,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吊自杀。我怀疑是李知微做了什么事,才让蓉儿心灰意冷结束自己生命。”
肃王看着眼前的李弦玉。
“本王想把她唯一的血脉带走,可是李知微却说那孩子已经疯了,所以被关了起来,不允许让我见她。”
“本王从李知微那里无功而返后。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虽然李知微态度强硬,可是我从他眼神看得出来,他对于你们娘俩一直都有爱。所以本王这么多年来背地调查。”
肃王顿了顿。
“本王从笛簇随行商谈的老人嘴里了解道,当年蓉儿的众多追求者中,有一个性格极其偏执的人。当时在商栈住的时候,就经常三番五次半夜骚扰她。有时候两个人还会相互拉扯,每次回来蓉儿的脸色都不好。”
“肃王不知道这个偏执狂长什么样吗?”
“据老人家说,那个男人一直带着黑色的斗篷,将其相貌挡的严严实实。身材魁梧,像是练家子,通过随行的马车判断像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是本王找不到与蓉儿上吊自杀的关系,毕竟一个在盛京,一个去了仙水。”
“黑色斗篷~呵,黑色斗篷。”
肃王发现李弦玉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宛如火炉里烧焦的炭,既痛苦又疲惫。